慵懒,轻谩,只比死人多一股热气儿的寒凉。
熟悉的动静儿一传来,酗儿一甩头,只见那不远处过来几个身材颀长的锦袍男子,而为首的那个背着手儿,牛逼哄哄的延珏,这会儿欠揍的仰着那棱角分明泛光的脸,狭长的眼儿里满是膈应的瞄着那怒极持剑的延琛。
延琛猛的转头,当瞧见延珏,那本就喷火的眼睛像是泼了层油。
“你这妇人实在张狂无礼!”
“那对不住了,都是我平时惯坏了。”延珏走过来,了然的点点头,笑的那叫一个不走心。
嘿,瞧那张狂的模样儿。
哪有半分歉意?
延琛本就瞅他这整日牛逼哄哄的模样儿不顺眼,再加上才受了一肚子气,只差把眼珠子瞪掉在他身上了。
“我说四哥,这该忙的可是都忙完了,这么有闲情天儿还没亮就跟这儿耍剑玩呢?”延珏漫不经心的弹了弹延琛手中剑的尖,把那谐音‘耍贱’二字加重了几分。
“老七!”延琛仰头怒喝,“你别欺人太甚!”
“呦喂,我欺人?”延珏挑高了动静儿笑了两声儿,在睨了睨那泛着精光的剑,摆弄摆弄俩手,嘲弄道,“我可真厉害,横着俩手欺负你一‘耍剑’的。”
“你!”
四下笑声又响起,连这些天不乐意搭理他的酗儿,都憋不住哧哧笑着。
这主儿这嘴,忒损!
而除她之外的更多人想的是,这俩活祖宗这两张嘴,简直一个模子雕出来的,丫损的那叫一个不分轩轾!
延琛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瞄着那远比自个儿高一头的延珏仰头怒道,“你用不着跟那儿冷嘲热讽的!”
他眼神儿扫着那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一堆‘残兵’,倏的用剑指向那酗儿所在的方向,“是你那凶婆娘先打了我的人,我找她理论n错之有?”
“哎呦,你打的?”延珏故作惊诧的抬眼儿扫扫这会儿正坐在板凳上,敲着二郎腿晃悠的石猴子。
酗儿斜歪着脑袋,没啥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那远比一般姑娘灵气的杏眼儿里写着——‘不是傻逼都能看出来’。
延珏嘴角抽抽几下,眼神儿里沉淀了几分墨色。
等再转过来对着延琛时,又挂上了那贱的找抽的笑脸。
“说吧,老四,今儿这事儿你想咋办?”
且说那延琛原本是因那祭棚之事找茬儿,想给大哥挂个面儿,顺便跌跌近来这实在嚣张的老七的份儿,可才刚那丫头一番罗织,让他现在也没有道理提这碴儿。
可让他就这么吃一个臭丫头的瘪,他可不干!
更何况这丫头还是最让他恶心的老七媳妇儿!
若是这事儿传到小表妹耳朵里,定是三五个月不会搭理他的,故此,他没茬儿找茬儿,也得硬气三分。
扬扬那比土豆还平凡的脸,延琛大言不惭,“要么让她当众给我赔礼道歉,再赔偿我这些兄弟治伤的银子,要么就别怪我这刀剑不长眼睛!”
“嘶——等会儿,我算算啊。”延珏搓着下巴,眼白儿上翻做沉思状,“一人赔一两,这二十几人就是二十几两……啧啧…。”延珏摇摇头,撇撇嘴儿,“这不成,最近咱这府上银子吃紧,我估摸着赔不起。”
嘿!
甭闹了!
就不说他延珏在所有亲王里最为多产丰饶的那些圈地,就只说这‘金工部’,‘银户部’,督了几年工部的七爷说没钱?
呦喂,谁信呐!
这摆明是耍他延琛,绕着弯子说,‘我今儿就占你便宜了,怎么着吧。’
“好!那你就别怪我这刀剑不长眼睛!”延琛脸憋的通红的大喝,扬起手中的剑,那攥剑的手满是青筋。
绕过延珏,一抹寒光,直比向坐那儿瞧热闹的酗儿。
剑尖离鼻尖儿只差三拳之远,石猴子却一动不动只漫不精心的扫了一眼那利刃,一脸轻谩,毫无惧色。
直瞧得延琛眉头紧锁,手心发汗,一股子说不上的发怵。
“你可以再往前走一步试试。”延珏的警告从身后传来,那轻佻的声音掩不住的冷意。
延琛那攥剑的手紧了紧,僵在半空。
说真不惧怕是假的,毕竟当街跟一个亲王福晋动剑本就鲁莽,可如今以至此,他又不愿让这两口子占了上风。
“嘛?耍个‘剑’还得现请神儿借胆儿?”酗儿晃悠着二郎腿儿,操着那浓郁的天津味儿嗤笑道。
“你这婆娘!”延琛气的直哆嗦,手中剑却始终僵着。
那身后满是凉意的眼神儿,像是窜了冰刃似的,戳的他不敢上前。
然面前这气死人不长命的臭丫头偏生当他笑话似的逗壳子。
“来啊,照介扎。”酗儿比划着戳戳自个儿的眼睛,“扎瞎利索,省得这么近瞅你那土豆坷垃贴两撮儿毛的长相,闹眼睛。”
嘿!
忒损!忒气人!
这两口子,谁落他们手里还能得好?
那跟延珏一块儿过来的阿克敦和精卫捂着肚子都快笑抽过去了,唯那见惯了的于得水和谷子翻着白眼儿无语望天。
此时天色已被太阳扯开一道裂缝,微醺的日头也丝丝点点撒了下来。
而这一番几乎已成定局的两口子合伙欺负人的闹剧,忽的因为一丫头的一嗓子嗷唠,剧情戏剧般的转了风向。
“四秀,时辰快到了,大秀到处找你呢!”
这一嗓子不大不小,却足以让这路口这一撮儿人的视线都瞄向那墙角的方向。
那斑驳的红墙边,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