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别想太多了,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七爷回来,还得去探一下,又不知折腾到什么……啊!”才说了一半儿,香姑只觉得门窗咯噔一声响,大敞四开,一阵凉风袭来,舒玉大惊失色。
“谁?”
香姑寸着步儿往前走,昏暗中,只瞧见一眼珠儿倍儿绿的大黑猫朝着她‘瞄’的一叫,那锋利的獠牙一呲,可是给这主仆二人吓坏了。
“走吧,主子,好邪。”
舒玉赶忙卷起账簿,握在手里,急匆匆的踉跄而去,主仆二人谁也没有察觉,那黑猫所踩的案几底下,藏着一个人影儿。
“操,磨磨唧唧还没完了……”窝的全身酸疼的酗儿窜出来,伸伸胳膊深深腿儿,拍了拍那老猫的头,呲牙笑道,“得嘞,小爷儿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记得你。”
瞄——
老猫呲呲牙,绿幽幽的眼瞅着眼么前这眼珠子倍儿亮的‘小偷’。
没错,奏是偷。
两刻前,原本酗儿借口让孟婆子出城买东西,吩咐奴才备好了一匹马拉的小车,而三人也已经都偷摸上了车,然才要抽鞭子赶车,却突然想到,不管是陪嫁的嫁妆,还是后拿的那些个宝贝,没有一个是短时间内能使唤的东西,如今这世道,没银票又怎么活?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甩了介话,酗儿便跳了车。
当然,王府那地窖里银票多,可守卫一大把,她没理由也提不出来银票,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账房,虽然那儿放的不过是日常开支,可镶金边儿的主儿的账房,总不会太寒酸。
原本是想接着使唤‘福晋’+‘流氓’的战术,结果才一过来,就发现舒玉那癞蛤蟆粘这儿不走了,她可没那些时间跟她胡搅蛮缠,拿银票是她唯一的想法儿。
目前瞧过来,最速度的办法,便是偷。
那舒玉和香姑走的急,桌上的油灯还忘了熄,顺着微弱的亮儿,酗儿点着脚尖儿朝那贴墙壁的一组梨花木落地柜走过去。
绕过椅子——
窜过屏风——
她摒着呼吸,生怕被外头的守卫听见。
直到站在那柜子的前头,瞧瞧眼么前儿的铜锁,左瞅瞅,右瞧瞧,而后咂咂嘴,摘下了耳朵上的银耳坠子,利索的把那银勾子抻成了一条直线,捅到锁里。
酗儿翻着眼白儿瞄着天,听着动静儿,凭着感觉,左别别,右别别。
咔嗒——
成嘞!
酗儿勾勾嘴儿,赶忙摘了锁头,掀开拍页儿,轻手轻脚的打开柜子。
呦呵!
酗儿眼睛瞪的倍儿直,兹觉得眼么前儿那一个个阁子里那一沓沓儿银票跟她那儿搔首弄姿的唤着——‘小爷儿,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压根儿没客气,酗儿给解开一个扣儿,开始朝怀里塞,一把把抓着,直到肚子赛的圆滚滚的像是揣了个足月儿的崽子,才系上了扣儿,重新锁好了柜门儿,朝来时的窗户那儿跑过去,爬了出去。
抱着一个‘肚子球’,她是一会儿擦墙壁窜躲侍卫奴才,一会儿绕廊子跑避丫头婆子,趁着着天儿大黑,她这脚底抹油了似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睿亲王府的后门儿。
然——
这倒霉催得,前脚还没迈出,兹听一脆脆生生的小丫头动静儿——
“主子,你肚子怎么啦?”
呦喂,介个倒霉。
酗儿气急,一个甩头,朝那俩把头的小丫头瞪着眼珠儿,“你在介做嘛?”
那小丫头春禧扁扁嘴儿,吓的是一个屈膝回道,“回福晋,是宝亲王府的春喜姐姐跟春禧说了一下午话儿,才刚春禧才把春喜姐姐送走。”
这一大堆的春禧俩字儿听的酗儿脑袋疼,这会儿她哪有闲工夫听这个,怕这啰嗦丫头没完没了,酗儿翻翻眼珠子,只道。
“甭说主子短了你的,谷子介会儿在咱院儿里派着桂花糕,你介会儿不回去,待会儿嘛都不剩。”
还真是打蛇打七寸,一说吃,介丫头才刚还怕的紧锁的眼珠子喷儿的一亮。
“谢主子,主子对春禧真好!”一句话,小丫头撒腿儿就跑。
好?
“好个屁——”酗儿嘟囔一嘴儿,赶忙推门儿出去,沿着这条窄巷一路小跑,待到了巷子口,只见那一两马车停在那儿,她掀开帘子,灵巧的窜上去。
铛——
“操,嘛玩意儿?”酗儿揉着自个儿铁定被撞出包的头,瞧着眼么前这‘凶手’——
一口坛子。
噗——
兹瞧着小爷儿那恨不得跟那口坛子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被安放到里头床褥里的谷子没憋住乐,连那打从才刚一直沉着脸的孟婆子都失笑,好半晌才停下来跟酗儿解释道。
“这一坛子酒,是谷子姑娘才刚叫我去拿的,说待会儿出城必用的上。”
酗一脸困惑的看向谷子,“为嘛?”
“哪有功夫说这些!”谷子一横楞眼儿,往出推猴子,“天儿都黑了,待会儿城门都关了,赶紧出去赶马吧。”
“嘶——再急我也不能挺着介么大肚子赶车啊!”说罢酗儿便解开肩膀上的盘扣儿。
这时,孟婆子忽然说了声儿,“我来。”说罢就往出钻。
这可惊坏了谷子,“婆婆你会赶马?”
那孟婆子此时已经钻了出去,她回头笑笑,“草原上待了那么多年,哪有不会驭马的道理?”
说罢便拿起了鞭子,牵起了缰绳,熟练吆喝一声,“驾!”
马车掉了个头,稳稳前行。
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