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介事儿要说复杂非常复杂,要说简单也是非常简单,长话短说,奏他妈剩四个字——
延珏逼的。
却说这会儿,阿克敦府上,灯火通明,正院当间儿一太师椅上,裹着一大氅的酗儿,也不抬眼儿,一脸不耐烦的扬着手,挑选着‘礼物’。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女主子,您都点到我了。”于得水‘哀怨’的一声儿,一旁脸色原不怎么地的谷子和阿克敦噗嗤笑了一声儿。
您问,笑嘛?
嗨,恁说这会儿在一堆儿乐户堆儿里挑着‘礼’,他于得水一太监算嘛事儿啊?
您又问,乐户又是嘛?
呃,介个说来繁杂,在这儿兹说一别称您便可意会——官妓。
没错儿,正是官妓。
就在才刚延珏回府不久,才一知道僧格岱钦有请,便二话不说,谴了于得水带他来京城豢养乐户最多的府邸——阿克敦府上来选‘礼’。
这不,这会儿院子当间儿那端着胳膊站的板正的姑娘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由着酗儿点将,只是——
点到的,除了于得水,这会儿都在那儿抹上了泪儿,丁点儿例外都没有。
“嚎嘛呀!我他妈能给你们卖了啊!”给那主儿这一折腾酗儿本就不爽,再来这帮姑娘一哭给她烦死了,结果她这嗷唠一嗓子,给这帮身份低贱的乐户们下的憋住了动静儿,一声儿不敢吭,直到好半晌,才有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姑娘怯怯的上前跪下,泪光盈盈的道。
“求七福晋开恩,贱妾不想走。”
嘛呀!
弄的她跟他妈逼良为娼似的。
酗儿皱皱眉,本就脸儿冷的她眼儿一横,“我是送你们到僧格岱钦僧王的府上,照样儿吃好喝好,饿不死你们。”
“福晋误会了!”见酗儿压着怒气,那姑娘赶忙跪着前行,泛泪磕头道,“贱妾不怕挨饿受冻,只怕……”
那姑娘抬起头,目光深情的看向那酗儿旁侧的阿克敦,凿凿的又道,“贱妾舍不得少主子。”
这姑娘一句话,好似是说到众姑娘心坎儿里了,那才平息的哭声又起,直哭的酗儿不是好眼神儿瞟向一旁眼神儿不自在的阿克敦,随后,更是身手扯了一把离他远还有一段距离的谷子,直接给拽到了另一边儿。
“我说你小子忒他妈不着流儿了,媳妇儿没娶一个,摆弄介么多腿儿,你丫忙的过来么?”
亏得她才刚下午还琢磨着,他这家世不错,想着她要办那些个并不能自保的事儿之前,给谷子想法儿抬个旗,说道个好归宿,弄了半天,丫的还真是一臊狐狸,见人发春,处处甩籽。
“……”阿克敦瞇着狐狸眼儿赔着干笑,心下不免觉得十分委屈。
恁说他阿克敦天性fēng_liú难自弃,偏就好这口儿,可他一不拐骗良家妇女,二不调戏未嫁秀,唯一的一次出格的都得算是喧同里赶巧碰上瘸丫头那回了。
可就算七爷没托他找人之前,他也不过当丫是一骗子,不过关起来调戏了几天又没怎么着,现在这七福晋这么损着他,他是得罪谁了?
哎,阿克敦无奈的叹了口气儿——
没招儿啊,恁说这主儿她就不是爷儿心尖子上的人,兹说那不比爷儿好到哪儿去的性儿,他也不敢得罪啊!
想罢,阿克敦兹摒着一张比女人还阴柔的脸,万般‘忧伤’与前头那些个姑娘说道——
“人生无不散的宴席,爷儿与你们缘尽到此,收拾收拾跟福晋走吧。”
半晌,那些个姑娘不舍的与阿克敦一一眼神惜别,在阿克敦‘不舍’的目光中,随酗儿一行人上了后头的马车,待那个伺候了小爷儿上轿的谷子欲要上后一辆车的时候,被阿克敦一把拽过去,在谷子惊呼前,他小声道。
“回去替我说道说道,别让你主子在爷儿跟前儿说了我的不是。”
“我欠你的啊!”谷子膈应的躲开他的手,往死了剜他,阿克敦也不恼,兹搓着下巴,瞥瞥谷子的瘸腿,贱呲呲的笑着威胁,“你要不说,我就把你脚的秘密说出去!”
“你……!”
谷子气的扣儿瞪的溜圆,上车前,死死踩了阿克敦一脚,也真亏他能绷住,竟直到一行人走远后,他才疼的抱着脚直跳。
……
却说酗儿带着这一堆‘红粉’大礼还未到僧王府上时,僧格岱钦与延珏已经在那席间推杯换盏半刻。
遵延珏之意,酒席设在小校场处,因时值秋季,夜间委实寒凉,然除却那些个奉酒的奴才丫头冻的哆嗦,二位主子却是各自坐的笔挺,只是不同的是,自家将军是体力好耐得桩凉,而这位睿亲王却像是生来在寒凉中自得的主儿。
原本僧格岱钦今儿一宴除却为了见一面那个饶的自个儿几夜不能入眠的身影之外,也是谢眼么前的睿亲王在皇帝面前替自个儿美言,更是谢他劝服皇帝修那乌兰巴托一役的纪念碑,虽从头到尾,他从不承认是他所为,但僧格岱钦有眼睛,也不糊涂。
所以即便他心里并瞧不上这出身天家,生来贵胄的纨绔子弟,却也始终笑脸相迎,找着话题攀谈着,或是京中的新鲜玩意儿,或是一些达官显贵,然谈了许久,那延珏却始终是不冷不热,只让僧格岱钦心里有些窝火,直到——
“僧王可曾有兴趣与本王说说乌兰巴托一役?”延珏说这话时,那原本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