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干嘛?”酗儿扭头过来,柳眉倒插,一头雾水。
却见延珏暧昧的舔舔唇,似是有心提醒她昨日的‘交易’,“秋狝之前怎么也得熟悉熟悉马背,今儿先带你去校场转转。”
酗儿的脸红的滴血,转身之后,竟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然才窜道门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介是我屋儿,我换衣服,你出去!”
……
如果不曾认识谷子,石猴子一定是个无比邋遢的丫头。
就连不爱说话的奀子都不只一次赞叹过,姑姑真真儿是一双巧手,兹您一打扮,那都是神仙般的模样儿。
出府时,当一身蓝色行服配藏蓝色琵琶襟儿小马褂的酗儿被延珏拉上马的时候,许多奴才都在叹着,当真王爷俊,福晋俏,这两口子真真儿配得上才垦人四个字。
当然,这不包括那扯着手绢一脸铁青的舒玉,还有死皮赖脸,瓷片子划脖子威胁‘不带我我就死给你们看’的大格格,乌布里。
此时的她正坐在于得水的鞍前,因为七叔不肯跟她共乘而小嘴撅的老高。
诶,说到这儿,您问了,就算延珏不肯乘咱格格,怎么也要阿克敦这般骑术的吧,怎就轮到于得水了么呢?
嗨,您瞧不见么,咱阿克敦爷儿的骑乘前头不是坐着一个淡青色衣服的丫头么?
“福晋,放心吧,人我会给你照看好的。”一刻钟前,当延珏强硬的拉酗儿上马后,阿克敦也扯过了一脸惊慌谷子。
从她上马就开始哆嗦的情况来看,谷子是完全没乘过马的。
那骤然离地的高度,马蹄抬起时的嘶鸣,除了一个马鞍无处撑扶的双手,都让她有种随时想要尖叫的冲动,以至于跟阿克敦这臊狐狸共乘一骑,她都忘了反胃。
“怕就叫,爷儿不笑话你。”耳畔随风传来的揶揄声,让谷子紧咬着下唇,死死把住马鞍,死活都没发出丁点儿动静儿。
“诶,几日没见,想没想我?”
“……”
“嘿,还不好意思了,想就说想呗,恁违心。”
“……”
“爷儿跟你说啊,爷儿可能也想你了,这不这几天这脚,倍儿痒~”
“你闭嘴!”谷子终于受不了的吼了出来,想起被他逼着给他修脚趾甲的‘昏暗岁月’,谷子恨不得一手肘给她撞下马,不过当然,在如此疾驰的时候,她不敢拿自个儿的命做赌。
“死狐狸,再说剪了你的舌头,专心驭马!”这话真真儿不是威胁,谷子的随身包袱里,真真儿带着一笸箩,针线剪子样样俱全,明儿便是乞巧节,怕今儿晚上回不来,她把那些东西都带着了。
她算瞧出来了,如今恁是她要帮忙,小爷儿都不会假她手了。
抻抻脖子,谷子瞄着不远处疾驰的华服男女,只瞧着那七爷儿紧紧圈着小爷儿的腰,扬鞭策马,掀卷扬尘,那二人眼中闪着的无一不是对这飞驰的兴奋。
谷子忽然想起,饥肠辘辘,狼狈至极的自个儿才被小爷儿在破庙里拣回去的那天,她还以为这个只有一笑才露出白牙,不笑全身泥巴的孝儿,是个小子,而如今,瞧着那被天下间极为尊贵的男子护在怀中,英气中漫着娇态的极美丫头,她忽然为眼前的画面,有种让她想要流泪的冲动。
“怎么着?都羡慕哭了?”身后那贱呲呲的动静儿煞风景的钻了过来,谷子忽然觉得腰间一紧。
“没事儿,爷儿也搂着你,咱不羡慕人家。”
“臊狐狸!你给我放手!”谷子翻儿了,扭头大吼,结果这一吼——
眼睛刚好擦在他的唇上,睫毛刷的那薄唇,痒痒的,谷子的脸倏的红了。
“爷儿知道你着急,可要亲等会儿,这人多,不让人瞧热闹了么?”那语言轻佻的漫是笑意。
“再说我撕了你的嘴!”谷子都忘了顾及腰间越揽越紧的手。
阿克敦暧昧的在她耳边吹气儿,“你要用牙撕,爷儿乐意。”
“去死吧你!”
……
郊外的校场,很大,然许是这些日子秋狝在即,操练的人极多,离老远瞧着那八旗的旗子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声马蹄声,喧闹声。
“我们满人的江山是马背上得来的,只有在策马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血是热的!”策马飞奔时,延珏朗声的说着,颠簸中,酗儿都能感染到他那种兴奋。
那是恣情纵马的兴奋,那是挞伐溅蹄的兴奋,那是一种热血男儿的兴奋。
那样的兴奋,她从不陌生,听着不远处军营的阵阵欢呼,感受着坐下汗血宝马的疾驰,那种种,竟让草原上长大酗儿陡然升起了一股子豪情。
“缰绳给我!”酗儿甩头兴奋的喊着,延珏竟没片刻怔楞直接把缰绳送到她的手上。
“抓紧了!”
酗儿一嗓子娇喝,再感觉到腰间的手紧了一圈儿后,嘴角掀起一抹极为自信的笑,俩腿儿一夹马肚子,一声英气的高喝——
驾!
半晌后,先是那校场守卫的营兵一声接一声的叫好,接连越来越多的叫好声和掌声,让全校场操练的将士们,都瞧着那黑色的汗血宝马,风驰电掣的驶进校场,所到之处,无不扬起一片尘土,仿若纵情天地之间,心生豪情万丈。
让人们惊奇的是,那驭马的竟不是那骑术极好的睿亲王,而是他身前的那个藏青色马褂的女子,但见那女子熟练的抖着缰绳,连连娇喝,急催坐骑,驭马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