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七公子这么细皮嫩肉的,早该扮个女人,在城门口这么一招摇,守卫们都一晃神咱们就直接进城了,在兵法里这叫什么……”之前举白幡的壮实男人此刻正翻着兰花指,扭着粗壮的熊腰,跟坐在旁边的一个尖瘦脸绿豆眼的男子絮絮叨叨。
“美人计!”绿豆眼男子哂笑,“大牛,你居然连这个都说不出来……不愧是头蛮牛。”
“谁说不出来了?!不就打个磕巴嘛,好像你说话就多顺溜似的。”大牛有点恼羞成怒,“小赵,不是我说你,你今儿还说我机灵,居然能想到个那样的机会把那瘦猴给折腾折腾,怎么,转背就全忘了啊?”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逆着跳跃的火光,一个小脑袋好像是从近旁的灌木丛里冒出来似的。
大牛和小赵听着那声音,瞬时一僵,异口同声讪讪道:“没什么,斗嘴呢!”
“哦,真的?”冒出来的人语气满满不信,转了个身,一双清眸闪过狡黠的幽光,侧首看着两人问道,“那……谁赢了?”
“自然是我!”
“是我!你哪有赢过?!”
这回倒是互不相让,两人互瞪眼、伸手掐、出脚踹都用了个遍。
冒出来的那人却微弯着唇角,十分自然地顺手抄起篝火里已烤得香气扑鼻的雀肉,毫不客气地撕下一大块,就往嘴里一塞,语音囫囵:“说来,让我评评!”
两人听得那后来之人声音有变,明显是嘴里塞着东西说的,一齐看向那人。
“那是我好不容易逮到的,七公子!”
“那是我辛辛苦苦烤熟的,公子!”
“不过已经到我嘴里了!”那被叫七公子的人,面对两人的嘶吼哀嚎却丝毫没有愧意,“你们有这闲工夫斗嘴、掐架,就还有工夫再弄一只!”
转了转晶亮的眼珠,他勾勾纤长细白的手指,示意两人近前来:“那我问你们,是谁跟五哥坚持让我扮女装的?”
“不是我!”大牛嘴快,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
“真的不是我们!”小赵接话,也是一样的撇清关系。
“怎么不是你们?”七公子又撕了一条雀肉,这次却是细细咀嚼。
他继而抬眼轻飘飘地瞟了大牛一眼:“大牛,你的兰花指翘得真不错!”
随即转眼睨向小赵:“小赵,你的‘兵法’学得真不赖!”
“……”
“想扮女装是不是,怎么不跟五哥说,扮一个试试?”七公子一边伸指提提大牛胸前的衣襟,好似顺手一抚,揩干净了手指尖上的油腻。随即像回味着雀肉的鲜美般吧喳着嫣红的小嘴,转身大步离去。
大牛霎时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双铜铃眼正可怜巴巴地先望向七公子离去的方向,见他大步流星丝毫没有回转的意思,又求救般地望着小赵。小赵抽抽嘴角、挠挠头、耸耸肩,“这可怎么办,你也晓得,七公子点穴手法特异,连五公子都难解的,我哪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按五公子的安排为七公子准备的,要不您试下?”语气谦恭、冷静却也疏淡,不用转身,思齐都知道那是桑君离,五哥五公子身边的大管事。
说是“管事”也只是思齐自己的看法,连五哥那么傲气的一个人,都温和地叫他“君离”,朋友之间的称呼。只是五哥的很多事都是由他处理,五哥对他似乎也是最放心,“管事”其实倒也贴切。
最开始,思齐也奇怪,怎么会有五哥和桑君离这样的两个人,都是冰山,不过一个是表面还算有些草木装点、偶尔会对的玩笑有点反应,比如嘴角那么浅浅地扬一下;而另一个--桑君离则是自认为与自己无关就当完全没听见,简直是一点冻土渣都不带剩的大冰山。
最令人奇怪的就是,两座冰山居然似乎会温暖彼此,只有对着五哥说话的时候,桑君离的声音才稍带上点温度,思齐知道那是人情的温度。而有一次,思齐偶然也看见五哥跟桑君离说话时眼含着真实的笑意,不飘忽,连眼底也是泛起了笑意的。也是那一次,思齐才知道原来五哥真正笑起来的时候,黝黑的深瞳里会有细碎的星光,让人有点晕眩的星光。
半响,思齐才从纷乱思绪里回神,一抬眼,那蓝色布囊早已展开,夜色里火光下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上头的金线银线映着跳跃的火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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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小妖”(两眼发光):基情满满的节奏有木有!欢喜冤家、温馨小基的配搭有木有!在一起,在一起!
顾欣然(满头黑线):小妖,你还能再f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