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儿难受得很,觉得自己的胃被火烧了一般,从口到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林氏早就从床上跳下来,一面叫人请郎中,一面命人去叫徐熹。林氏轻轻地拍着丽姐儿的背,问这问那。
丽姐儿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头重脚轻,想接着吐,可是没力气了。猛的向地面一栽,就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可急坏了林氏,吓得直哭。
“少夫人,您先别哭。您还在月子里呢,哭容易做病的。还是让丽姐儿躺下吧。”赵嬷嬷在一旁劝慰,手脚麻利地抱起丽姐儿放在床上。
一盏茶的功夫,徐熹回来了,看着老婆守着女儿在哭,脸色惨白。
“好好的,又怎么了?”徐熹问。赵嬷嬷把事情发生经过对徐熹说了一遍,徐熹沉默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郎中才到。郎中来这里给丽姐儿看病早就是家常便饭,熟门熟路了。所以径直进了内院,一直低着头,直到给丽姐儿诊了脉,写了方子才仔细和徐熹说话。
郎中只说是天气入秋,胃火旺盛,吃的油腻,不消化;还有轻微的着凉,还有点思虑过甚。不是大病,养养就好。徐熹再三确认,知道丽姐儿没什么大病,只是这几天有些劳累,吃的不对胃,再加上天气变化,才会有今天的事。徐熹放下心来,厚赏了郎中,派人送出了府。
林氏知道之后,看着丽姐儿惨白的小脸,只觉得辛酸。林氏打起精神,仔细地问了丹桂丽姐儿的饮食和作息。丹桂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一一说来。
比如昨晚的饭菜有些油腻,例如炸酥鱼;晚上丽姐儿睡不着,开着窗户看星星;还包括了丽姐儿大病之后有许多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林氏听了之后只觉得两眼发黑,这么多事情,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现在才知道。还有,丽姐儿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怎么从没听女儿说起过。
林氏怒了。自己这个当家主母不过是做个月子,厨房就开始怠慢女儿的伙食,瞧瞧昨晚的饭菜,哪里是一个四岁的女童承受得了的。林氏罚了厨房的人打了板子,然后又训斥了丹桂。
“丹桂,我罚你三个月的月钱,你可服?”林氏很生气,这还是林氏第一次惩罚丹桂。
“奴婢有错,少夫人您罚得对,是奴婢大意了。”丹桂很诚恳地认错。丹桂也确实觉得自己错了,那么油腻的饮食,自己怎么没劝;丽姐儿吹冷风看星星,自己怎么也不劝;还有丽姐儿不记得以前的事,这怎么可能瞒得住,应该一早就告诉林氏的啊。这是日子过得太顺心,脑子生锈了!丹桂自责。
林氏看见丹桂确实在自责,也就不多说了,还让丹桂继续照顾丽姐儿。林氏让丹桂把丽姐儿的东西收拾出来,搬到正房。赵嬷嬷知道林氏这是要丽姐儿和自己一起住。可是林氏在做月子,丽姐儿搬过来也太不方便,太不合规矩了。赵嬷嬷有心想劝,可是再一看丽姐儿昏睡的模样,赵嬷嬷到嘴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算了,这也不是京都,不是蜀州,穷乡僻壤的,哪儿来这么多讲究。赵嬷嬷知道,丽姐儿就是林氏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丽姐儿有丁点儿的不适,那林氏就一定会崩溃。恐怕还不止是林氏,还有徐熹。
别看徐熹看着还算镇静,其实比林氏强不到哪里去。徐熹对林氏处罚下人,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同时还有自责。自己怎么就没发现饭菜不适合丽姐儿呢?是了,一直在想着给丽姐儿做读书笔记。这孩子不是因为读书,练字累病的吧?郎中不也是说女儿思虑过甚吗?是了,一定是自己给的课业重了。徐熹自责。
林氏直接把女儿思虑过甚归结到女儿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上。女儿一定是天天在想以前的事,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显得心思重。这是不想让父母操心啊!可怜的闺女!
睡梦中的丽姐儿要是知道父母想象力这么丰富,一定会笑醒。可是,丽姐儿还在昏睡中。她太高看这具身体的健康程度了,稍微不注意,这不,就病的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丽姐儿才幽幽醒来,看着眼睛红红的林氏,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不是已经向佛祖发誓,这一世要活得精彩,连同身体原本的主人嘛。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林氏爱自己的女儿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怪自己一时的想不开,导致了身体的强烈反应。结果闹得一家都不安生。
“娘。”丽姐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哑了。看来昨天的呕吐留下了后遗症,现在嗓子还难受。
林氏听见丽姐儿在叫她,眼泪一下子就留了下来,道:“丽姐儿,你可吓坏娘了。”
丽姐儿看见林氏在流泪,心里焦急。林氏还在做月子,这么个哭法,极容易做病,昨天也一定哭了不少。
“娘,你别哭了,我饿了。”丽姐儿转移林氏的注意力。不过,丽姐儿也确实饿了,虽然胃还是不舒服。
“对对对,瞧娘的记性。”林氏看见丽姐儿知道饿,破涕为笑,喊道:“丹桂,去把温的白粥拿上来。”
丹桂端来了白粥,林氏亲自喂丽姐儿喝粥。丽姐儿昨天吐了之后,就昏睡不醒,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丽姐儿见了粥,就丝毫没有节制,把粥喝了底朝天。林氏怕丽姐儿吃多了,再吐,就没张罗着盛粥,只让赵嬷嬷把煎好的药拿来。
丽姐儿听见林氏说要吃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没办法。自己确实生病了,也确实折腾了大家一番,不吃药的话,一家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