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得和爷商量商量才好,我毕竟是个妇道人家,爷们做什么,我不懂,也不好干涉。这图我确实喜欢,可我不想为着自己的喜好,把我们爷给拖下水。说句不好听的,这巡盐御史的官不好做,我们爷又向来是清廉的,我自然也要谨小慎微。再说世间都传闻韩家朝中有人,想来那位户部右侍郎大人定是有求必应的。京都中的官儿,自然比我们爷这种外放的要耗用些。”林氏平复了心态,思量着还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虽说话不好听,可韩二太太胡言乱语一通,难道还不许她发泄心中的怨气吗?
韩大太太脸色一僵,万万想不到林氏会如此说,脸上颇有些挂不住。
“天色不早了,各位慢走。”林氏最后端了茶,又要榴花将那幅《石榴图》收拾好送还给了韩大太太。
韩家三位太太大包悬地来,又同样的大包悬地走了,一时间就让整个盐院都炸了锅。林氏没买韩家的帐,就代表着徐熹不买韩家的帐,韩家几乎是要彻底地完了。
“我就说这位徐大人不是好欺负的,那韩家是太猖狂了,以为抱住了有权有势之人的大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曾大人在盐院中留了探听消息的小厮,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韩家女眷灰溜溜地回去的消息。
“那韩家作恶多端,有了今天也不过是因果循环。谁不知道他们家老太爷双手血腥,害死的盐商,匈吏数不胜数。幸好老爷您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要不然恐怕也得吃亏,就算一家子没什么大碍,恐怕一辈子游宦的仕途却是没了。”曾夫人在一旁道。
“老天助我,可算是派了个老虎来。人家靠山硬,腰杆子挺的直,我们是望尘莫及。人家吃肉,我们跟着喝汤,却也算是好事了。”曾大人叹了口气道。
韩家的太太们前脚走,林氏就匆忙要人去给徐熹传信儿。果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徐熹就到了内院,看着林氏笑。
“你做什么笑,你知不知道她们拿了什么来送我?”林氏心里像热油浇了一样。
“不过是贵重的首饰罢了,还能有什么。”徐熹早就知道韩家会坐不住,来送钱。可既然决定要撕破脸,徐熹早就嘱咐过韩家的东西,一样都不收。因此当知道韩家的太太们拿着那包悬来送礼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什么首饰,是戴进的《石榴图》,你说这是不是暗示,他们知道了什么,所以来威胁我们的,对不对?”林氏连忙道。
果然徐熹的脸色一凝,却也不过是一瞬,接着就嘴角微翘,笑着安抚林氏道:“不怕,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