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林氏先发了对牌,安排府中的各项事宜之后就将开始打发蜀州老家来的庄头掌柜。因为蜀州山遥路远,所以林氏最先对账的就是祖宗家业这部分,好让家中的世仆在年前赶回去。
“今天恰逢新帝登基,免了赋税又幸好风调雨顺,才有这样的收成;自然各位庄头掌柜的辛苦经营也功不可没,我都记着,待老太爷回来也自会禀明。这些封红是赏你们的,你们也好回家过个好年。再有不管来年年景如何,还望诸位共勉。”本来祖业就是徐老太爷管着的,林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看着账面干净,且收成与战乱前大致相同,也就乐得做个仁善的主子。她打赏的封红一水的二十两,几个老太爷的心腹又加了二十两,可谓是重赏了。
那些个管事庄头和掌柜也没因为是老太爷的心腹就拿大,对着林氏很是恭敬。他们心里明镜一般,老太爷年纪大了,早晚是要把家业留给徐熹夫妇的。当家主母有三子一女,地位稳的很,他们这些给人做仆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早晚是要落到夫人的手里的。再说夫人出手可是大方,他们看在手握的银钱上,也要伏低做小。
打发走了蜀州的管事,接着就要看徐熹一路上任在江南所置办产业的账簿了。
“幸亏你爹没沿路置办产业,否则山高皇帝远,那里的庄头,管事作假也不是不能。”林氏对着丽姐儿道。
其实徐熹还真是要在上任的沿途置办产业的,可徐福一直跟在徐熹身边,有他规劝着,徐熹自然也就明白事有不妥,只在苏州府临近的几个富饶的府邸置办产业。
徐熹置办的产业大多在镇江府,湖州府和常州府,庄子最多,铺子却只在苏州府有个胭脂铺子。徐熹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对,无非是庄子更保险一些,一年到头,总是吃的上饭的。而铺子毕竟不那么稳定,且有赚有赔,很容易经营不善。虽然铺子的经营不用徐熹操心,可徐熹手头没什么人手,自然也就力不从心。当年的战乱,徐老太爷很是散了不少的仆人,即便是战乱过后,仆人又回来了,也大部分不愿意离开故土。再说蜀州的产业庞大,完全能消耗的了徐家的世仆。买铺子不像买庄子,只要庄头会种地,人是老实人就行,直接延用原来的庄头,也方便。可打理铺子的得是有点生意头脑的,这样的人算得上是人才了,不好找不说,还怕找个太精明的,从而中饱私囊。
江南产业的账簿大部分都是芳草帮着看的,她为人细致,且帮过林氏管账,所以即便小小的错漏,也替林氏也找出来了。
“多亏了你,要不然这账到现在都看不完。”林氏笑着对芳草道。
芳草笑了笑,一如继往的淡然。
“庄子里送了不少海货,今儿就做点鲍鱼来吃。”林氏笑着对丽姐儿道。
“好啊。”丽姐儿也喜欢鲍鱼,高兴地笑着道。
江南一带产业的庄头管事也每人都拿了二十两的封红,兴高采烈地成群结伙地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