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彬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福将!
卫长嬴能够想象的到,莫彬蔚甚至根本不需要捏造身份,只要把自己的经历如实从头说——就是被卫新咏哄骗诱拐了去的那一段掐掉,变成他杀了瑞羽堂侍卫逃走后,不得已落草为寇就行了。
即使陆颢之无暇派人去凤州核查他的身份,但莫彬蔚的才华也会成为有力的证据。
因为莫彬蔚虽然是庶民,但哪家笼络到这种天生将才,会不好好栽培或藏起,以备后用,竟舍得派他出去做密间?要知道现在可是乱世将临的时候,再昏庸的家主也该明白在这眼节骨上族中门客里有一人擅长军略是多么的重要——私兵再多,没有得力的将领,跟一盘散沙有什么两样?!
再说莫彬蔚的性情看着也不像是会做密间的人不说了,卫新咏还给他安排了心腹同去,想也不用想,那些心腹一准是确实干过土匪的主儿!有这些人一掩护,再加上莫彬蔚至今声名不显——陆颢之的耳目还远不到蒙山那边去打探——哪能不信他?
有这么一个人在陆颢之麾下,又是以有心算无心,破城不说有十成把握,但也是十之八.九的事了。也难怪沈藏厉会跟沈藏锋推让这份功劳——卫长嬴想了一想:“真是奇怪,六叔的为人,咱们都有所知。他既然有这样一份后手,怎么没找刘家去卖个好价钱,反倒寻了咱们家?”
卫新咏可不是什么施恩不图报的好心人,他费尽心思,把麾下最得力最有价值的莫彬蔚都打发出去了,岂是无私的为大魏朝廷、为沈苏刘这几家排忧解难的吗?一直拖到现在、苏秀葳跟沈藏厉几次攻城都大败而回,苏家沈家丢脸、刘家的精兵死伤惨重,卫新咏才吐露他这一手后手,犹可以解释为莫彬蔚投进陆颢之麾下也需要时间争取到相应的地位来保证里应外合的程度,以及卫新咏有意在众人最需要的时候出手。
但不管怎么说,整个燕州叛乱,最着急最肯付代价的都应该是刘家才是。也就是说,卫新咏把莫彬蔚这一份消息,卖给刘家所得的好处应该会最大。他怎么却选择了沈家?深谙这叔父性情的卫长嬴知道,别说这个叔叔跟自己关系不怎么样,卫新咏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的偏爱放弃自己利益的人。
果然听了妻子的疑惑,沈藏锋解释道:“这是因为先前几次攻城落败,东胡军死伤极大,刘家早已焦急万分。若知卫六叔早有可靠内应在陆颢之麾下任职,却到此刻才吐露,必定恨之入骨!哪怕如今为了破城不便发作,也一定会与卫六叔虚与委蛇,事后算账!”
卫长嬴明白了:“所以六叔他将这个消息卖与咱们沈家,也是要咱们沈家保证他的安全?”
刘家若当真对卫新咏起了杀心,单靠卫新咏身边那些侍卫根本防不住的。而且卫新咏的身份地位非常尴尬,他即使死了,远在凤州的卫焕也不见得会跟刘家拼命——到底不是他亲生儿子,而且对于瑞羽堂来说卫新咏的地位并非无可替代。
所以卫新咏虽然暗设了莫彬蔚这一张底牌,一个不好,非但不能捞到什么好处,甚至还会送进自己的性命——而现在整个帝都还有哪家会比有六万西凉军在京畿的沈家承诺的保护更可靠的人家?
对于沈家来说这种交换也很值得,因为这次破城不仅仅是拿了一份功劳跟一份名声,最重要的还是沈藏厉重伤归来、沈藏锋带兵增援及为兄报仇这里——重点在于带兵——两万西凉军能抢走的好处,跟沈藏厉独身一人最多带着一小支作为侍卫的“棘篱”能掳掠到手的好处哪里能比?难道还能指望东胡军抢走的东西会上缴给苏秀葳跟沈藏厉么?
如此,却是皆大欢喜。
卫长嬴暗松了口气,脸露笑容道:“亏得西凉军就在京畿。”
沈藏锋笑了一下:“对了,卫六叔他还要了一个人——这个却还得劳烦嬴儿你去操一操心。”
因为有莫彬蔚这个例子,现在一听卫新咏说又要要人了,卫长嬴顿时警惕之心大起,警觉道:“他又要要人?这次想要谁?!莫不是黄姑姑!?还是贺姑姑?”
沈藏锋不知道卫新咏曾让卫长嬴转达要带走莫彬蔚之语给卫焕,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哈哈大笑,道:“他怎么敢要你的陪嫁姑姑?他要的是赖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