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妾身自然记得,当时那得道大师还是妾身给引进门的。”孙守仁一说,田氏一下子也记起有那么一回事。“都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老爷怎的就想起这事来了?”田氏有些不解地道。
“夫人平时看着精明,怎的这个时候脑子就不清明了?”孙守仁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语气焦急道:“为夫既然提起这事,又有夫人前头说的那些和那贱丫头有关的话,自然就是怀疑那贱丫头之所以变得如此不同以往,是因为夫人现在见到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贱丫头,而是被妖孽附身之后的另外一个人。正因为如此,那贱丫头才会对着夫人也敢咄咄逼人……”
孙守仁这么一说,田氏整个人顿时就从床上惊坐起身。“什么?老爷你是说原来的那个贱丫头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个……妖孽?那,那岂不是,岂不是……”田氏已经有些不会说话了。
其实孙守仁不提这事田氏真的记不起来,不过孙守仁提起来说,田氏猛然间记起,事实上这事还多亏自己的功劳。因为当年那名所谓的得道大师其实是她花高价请来抹黑孙由由的。自然那番枉死之后会被妖孽附身的说法也是胡编捏造出来的。当时田氏的想法就是彻底把孙由由这个孙守仁唯一的嫡女给打压得永远翻不了身,那样她和她的宝贝女儿才能在御史府活得风生水起。当时的结果自然是田氏所满意的,事后没多久田氏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让田氏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今日自己误打误撞地竟然又让孙守仁想到了此事,这对田氏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只要孙守仁心里认定孙由由那贱人是被妖孽附身了,那么接下去自然就会有那贱人好看的时刻,这样的情形怎能不让田氏欣喜若狂?
“那,老爷,如果那贱丫头真的让妖孽给附身了,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田氏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道。
“当然啦。不做点什么的话,难不成还坐等着那妖孽来祸害我们?”孙守仁很是气急地道。
“这样,那老爷您说要怎么做?虽说是妖孽,可妖孽如今的身份可不简单,背后还有燕太后撑腰,弄不好被那她反咬一口,我们就得完蛋了。”田氏话虽如此,不过她内心是巴不得孙守仁能把孙由由给狠狠地打一顿,打得她老实了不敢在张牙舞爪任由她拿捏就最好了。
“还能怎么做?自然是把当年那得道大师找来把那妖孽给收了。找大师的事就交给夫人你去办,我就以父亲的名义,加上过几天正好是苏氏那蠢妇的忌日,借着这个由头,给那妖孽下个帖子,让她回来御史府一趟。”孙由由面色恶狠地说着,最后更是一锤定音道:“如果她真的是妖孽,老子就要她有来无回!”
“行,老爷既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妾身一定照着老爷说的去做,保证很快就把大师人给请到府上来。”田氏强忍着内心的欢喜,很是爽快干脆地应道。
找人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反正当年那所谓的得道大师也是她请人假扮的,这一回大不了又请人再假扮一回咯。
想着不久后就要到来的整治孙由由的激动人心的时刻,田氏就兴奋地睡不着觉,恨不得天马上大亮,她好立马去把那所谓的得道大师请回来。
这一夜,和田氏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另一个人。不过和田氏不同的是,这人完全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放不下,才导致失眠。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易小家伙口中时常提到的那位叔公。
风吹拂,树木摇曳。闷闷的风气伴着潮湿的气息送到了水潭别院里。
大厅,一名面戴青鬼獠牙面具的男子坐在上方,白衣似雪,墨发束冠,面具之外显露的五官似刀雕刻出来一般深邃、立体,一双黑眸黑得深不见底,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男子要是孙由由见了一定会皱起眉头,这怎么会是小易小家伙的叔公?这赫然是北越国的信阳王啊!
没错,坐在大厅上方的就是北越国的信阳王北塘诺,而小易,全名北塘易。两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是叔公和侄孙子,是因为北塘诺乃北越先帝中年才得的幼子,辈分高年龄却和低一辈的侄子年龄相差不大,有几个甚至年龄比他还要大,而是小易的父亲清郡王就是其中一位。只不过这清郡王自幼身体不好,性格是那种伤春悲秋一类,一次外出邻国东掘国求医治病爱上了当地一名身世普通的渔家女子。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那渔家女子家中只有一年迈的母亲,无奈渔女的母亲怎么都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因渔女的母亲看出清郡王非富即贵,绝非她们这些贫家女子可以攀附的,而且当时渔女的母亲已经看中一名自小和渔女一块长大的青年为自己的未来佳婿。
然渔女对清郡王用情已深,无论母亲如何苦劝都无法回头,执意要和清郡王一起。最终渔女还是留下一封书信跟清郡王一道离开了渔村。早就对清郡王以身相许的渔女,离开渔村之后不久就被诊出怀了身孕。对此,清郡王自是高兴得不得了,心里也认准渔女是他的郡王妃。因渔女怀了身孕不能长时间赶路,赶路的速度也不能太快,因此二人一路上干脆一边游山玩水一边速度极慢地赶路,终于在渔女临盆前一个月回到了北越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回到郡王府之后,清郡王才知道他的母妃已经过世,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