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米老大急了,道:“又没病,吃什么药?!”
“大哥这些年受了苦,我都知道,所以以后再不必如此了。”米玉琨道:“你是我大哥,断断没有我喝酒吃肉,倒叫你吃苦受累的道理,如今我长大了,侍奉兄长,也是做弟弟的责任。”
米老二进来听见,也愣在那里。
大夫说话其实很有余地,说的不尽全,是因为怕说了什么,犯了忌讳,所以并不敢说米老大有陈疾。
米玉琨当过皇帝,自是知道大夫这个职业,真的就是说话都要留三到七分的,不可尽信。
对富人,他们会说的略重些,想要开些贵的药,再多收些诊金。对当官的,会稍往轻了说,怕犯了忌讳。对穷人,会往轻了说,因为知道百姓们未必有钱吃药。至于对皇帝,就更加的慎重了。
米老大胀红了眼睛,略怔怔的像呆子一样的坐在那里,舌头像木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重着,各种情绪搅和成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交织。
“尽管开药吧,”米玉琨道。
大夫点点头,想了想,便道:“……只是可能会用到些名贵的药材,例如人参之类的,怕是有些颇费。”
“无妨,只管开。”米老三道:“只要大哥身子能补好些。”
大夫心中有数了,便大开大阖的开始开好药。
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大夫摸胡须,下笔写字的声音。
“人参?家里哪有钱吃人参?”米老娘哭道:“家里虽有底子,但上次老四把钱都带走了大部分,如今家里一点进项也没了,哪有钱这般的出项,老三,你又把钱给了那个丧……那个凌家人……呜呜呜,呆会儿看你哪有钱付诊金,哪有钱买药……凭白的破费这个做什么?老大好的很,哪里就需要吃药了,你爹都没吃过药……”
米玉琨只当没听见。
大夫听了却有点尴尬,见米玉琨面色如常,不动声色的样子,便心安了安。
“三,三弟……”老大不安的道:“要不,就,就算了,我也没什么事的,不累。”
米玉琨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抚。
米老大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大夫将写好的单子递给米玉琨,笑道:“如果信得过,去我家药房拿药既可。”
“这是自然,您的口碑,在县里是有口皆知的。”米老三笑道:“乡里乡亲的,怎会信不过您?!还请再给我二哥瞧瞧。”
米老二呆看许久,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听这话,便十分忐忑不安,道:“我,我不用看,我很好……咳咳……”
米玉琨照旧将他拎了过来放到椅子上,道:“坐好了,二哥。”
大夫笑了笑,上前把脉,道:“咳疾倒是后天所致,小时候怕是冻着了,这才许久未好,这个底子虽不能根除,但常年若有药养着,症状也能稍轻些,人也好受些。这咳疾虽不大重,但因为总咳,晚上不好睡着,久了,很容易病症入体。壮年还好,再年纪大些,但是会……”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