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锦曦有点心疼道,隔着衣裳在孙氏腹部轻轻戳了戳,道:“老三,你这个坏家伙。把咱娘身上的养料都给吸去了,回头等你生下来,大姐可要打你小屁股!”
一旁的孙老太忍不住捂掌笑起来,孙氏拍着锦曦的手,也笑的止不住,道:“我的个傻闺女,都大姑娘了,还说这样的傻话,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既然锦曦回来了,晚饭自然是锦曦来掌勺。孙氏要给她塞柴火打下手,被锦柔给取代了。
经过一个隆冬和开春,锦曦像抽条儿似的。锦柔也蹬蹬的窜高了大半个头,也比以前懂事些了,坐下灶门口塞火,有模有样。
晚饭吃鱼,一条三斤多重活蹦乱跳的草鱼。是锦曦从镇上带回来的。孙氏怀孕后,口味巨变,喜食酸味,锦曦便打算晚饭做一大盆酸菜鱼。
另外,再炒几个时令蔬菜,请了孙老爹过来。一家人吃的都很过瘾。饭后说了一会话,孙老爹起身要回,梁愈忠怕他喝了几盅走路摔跤。坚持送他回到家门才返回。
孙玉霞出嫁后,她原来的闺房便成了锦曦的屋子,锦曦在镇上的时候,这屋子就是孙氏一个人住,锦柔跟着孙老太睡。今夜。锦曦锦柔都跟孙氏挤在一起,娘三个说了大半夜的悄悄话。这才各自睡去。
孙氏随着月份变大,有些嗜睡,翌日清早,锦曦没有赖床,轻手轻脚起身穿衣出了房门,去了灶房。
孙老太已经起来了,正准备动手熬一家人的粥,锦曦笑吟吟跟孙老太打过招呼,从灶口的灰烬里面抽出来一只瓦罐,拂去瓦盖上面的灰烬,揭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曦儿,你藏了什么好宝呢?”孙老太一边淘米一边笑呵呵问。
锦曦抿嘴一笑:“炖的鲫鱼汤呢!”
昨天从镇上回来,锦曦还带了一对野生鲫鱼,烧晚饭的时候一并宰杀干净,放在小瓦罐里熬。经过了一个晚上,这鲫鱼汤是浓白粘稠,香的不得了。
“嘎婆,我把这鲫鱼汤下面条,等会子你和我娘都吃一碗,好不?”锦曦道,已经找来碗,把鲫鱼汤从瓦罐里倒出来。
“嘎婆好端端的吃那做什么,都留给你娘吃吧,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怀着身子,急需养料。”孙老太道。
“您也吃一点嘛,这鱼汤蛮多的,您就算是尝尝我的手艺有没进步咯!”锦曦微笑道,已经把逼出来的鱼汤倒入外面那口小锅里,搁了一小勺猪油,盐,蒜蓉,然后点着了下面的灶火,等到鱼汤沸腾了,再把面条下进去,盖上锅盖子,又去下面塞一把柴禾,靠着锅台边跟孙老太拉家常边耐心等着。
孙老太从锦曦口里得知孙玉霞夫妇在铺子里的情况,也放心不少,道:“做梦也没想到,你小姨他们夫妇,有一天还扔掉了锄把,去了镇上开铺子,土里刨食的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苦累啊。如今,他们又能赚钱又能长见识,这可是好事情啊,更是借了曦儿你的光才有他们的这样!”
锦曦腼腆一笑,道:“我们是一家人,是互相帮衬,没有谁沾谁的光。”
孙老太点点头,对锦曦更是疼爱不已。
锅里的面差不多了,锦曦歇了火势,揭开锅盖,洒下一把切碎的葱花,拿筷子搅拌了几下,然后,挑起面条,一一盛进边上候着的几只大碗里。
除了孙氏那一大碗外,家里其他人都分到了一小碗,就锦曦没有。孙氏他们死活要把自己的分给锦曦,锦曦坚持不要,理由就是,她在镇上,经常吃到这种面。
其实,锦曦这是善意的谎言,这个时候的鲫鱼价格很贵,锦曦可舍不得吃。
孙氏吃到锦曦端来的鲫鱼面,面上的笑一直没有散去,娘吃的高兴,锦曦也高兴,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孙氏的眼角已经湿润了,那是激动的,欣慰的,幸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