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点了下头,几个大步跨过去,直接从一旁夺下梁愈林手里的高凳,给甩在一边,梁愈林对阿财拳脚并用,阿财实在不耐烦,捉住梁愈林肩膀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只听得嘎嘣一声脆响,梁愈林挥拳的那只手臂脱臼了,耷拉着垂了下来。阿财一松手,梁愈林往后踉跄了几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
“梁锦曦,你、你、你……”梁愈林看到自己的手臂垂下来,不能自己支配,不晓得是痛的还是吓的,脸上煞白无血。
“二伯,我、我、我、我怎么了?你把那些座椅假想成我的模样来一脚踹翻,你解恨了么?过瘾了么?”锦曦微微弯身,笑眯眯看着坐在地上的梁愈林,问道。
“你、你、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生!”梁愈林憋了半晌,才终于歇斯底里咆哮出这句话,还朝锦曦这边用力啐了一口。
“曦儿小心。”孙氏在身后惊呼出声,所幸锦曦有先见之明,跟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锦曦嫌恶的皱起眉头,站起身直接跟梁愈林打开天窗说亮话。
“闹腾的差不多了,我今日就把话给你敞开了说。”锦曦沉下脸来,目光一片冷锐,浑身上下爆出的气势,哪里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梁愈林愣住了,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
“这些年,你对我们家如何,我们家又如何待你,你我心中有数。我爹娘可没少被你们欺负,他们老实憨厚好打发,不爱计较,可我梁锦曦不同。我是个恩怨分明,还喜欢计较报复的小女子!”锦曦冷声道。
“撇开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说,就冲着两年前,你和大伯背着我爹娘,想把我卖给枫林镇那人家做陪葬孙女这一宗,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撕了你!但我念在你跟我爹是一母同胞,我对你手下留情,从今往后,你若再敢算计我爹,算计我家的一草一木。哼,到时候就不是脱臼,而是彻底的断胳膊断腿。你还别不信?”
梁愈林愕然的睁大眼睛和嘴巴看着锦曦,不敢相信这番话,竟然是从一个十二岁的丫头片子口里说出来的,这样的狠辣干脆!他可是她嫡亲的二伯呀?真是个小畜生!
锦曦听到堂屋门口的蔡金山禀报,说是院子门处。蔡庆阳请了老梁头过来了。
孙氏显然是慌了,要是老梁头看到锦曦吩咐阿财,拧下了梁愈林的手臂,那会怎么样啊?不敢想!
梁愈林眼睛一转,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正准备爬起来冲出去用那条脱臼的手臂。跟老梁头那哭诉。岂料,锦曦又是早先一步洞察了他的心思,朝一旁的阿财打了个手势。
梁愈林被阿财按住。又是嘎嘣一声脆响,他痛的两眼一翻白,先前那条脱臼的手臂又给接上了。
脱臼痛啊这接上更痛,哭诉的证据还没毁了,梁愈林欲哭无泪。气的干瞪眼。
孙氏和堂屋门口的蔡金山明显松了一口气,蔡金山不禁深深看了一眼堂屋里的小姐。头一回在小姐的身上,发现了老爷和夫人所不具备的狠戾。
能做大事的人,都不乏狠劣。
“二伯,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的啥主意,无非就是要爷给你做主嘛!”锦曦冷幽幽的目光如刀子般,在梁愈林脸上扫过一圈,冷冷一笑,道:“凡是跟我交好的朋友,都会过的很好。凡是与我为敌的,最后都将付出代价,毛十七,毛十八,还有马家兄弟都是如此。二伯是猴儿精,好好琢磨下,可别步此后尘哟!”
锦曦说完,起身拂了拂裙摆,孙氏走过来,伸手扶住锦曦,锦曦看了眼孙氏,娘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孙氏扶着锦曦走出堂屋,循着老梁头的来处缓慢迎去,阿财紧随其后。
院子里,蔡金山和蔡庆阳正将步伐匆匆的老梁头往堂屋这边请,正好跟锦曦在前面花坛的地方兜面相遇。
锦曦看到老梁头穿着一身下地干活的粗朴短装,衣袖子撸到了臂弯处,裤管也挽到了膝盖处,应该是刚才外面田地里过来,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泥巴。
锦曦的目光一眼就扫到老梁头脚上穿着的鞋子,那是一双用稻草编成的简陋草鞋,鞋头的地方类似于现代的人字拖。这一带的庄稼人,每年这个时候打理水稻田,在田里拔野草惯常穿这种草鞋。
锦曦和孙氏跟老梁头打过招呼,老梁头看到被孙氏搀扶着,一副行动不便模样的锦曦,愣了下,问道:“啥时候家来的?咋这般走路?”
“昨日下昼家来的,在县城扭伤了脚,躺了大半个月。”锦曦道。
老梁头目光又在锦曦的脚上扫了一下,点点头,对孙氏道:“回头给曦丫头弄只鸡补补。”
孙氏点点头,这个谁都没她记在心尖上。老梁头说完这句,注意力就转移了。
“我今日正帮胜小子那水田拔草,你们让蔡庆阳过去喊我,出啥事了?”老梁头问孙氏。
锦曦看了眼孙氏,这回轮到她这个做媳妇的来回话了。孙氏经过了先前的一系列场面,这会子也镇定和想明白了许多,闻言上前两步,红着眼眶对老梁头道:“铺子里有事,曦儿爹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去了镇上。二哥过来没找见人,让我们去镇上催曦儿爹家来,我们没答应,他就大发脾气,要打我们母女,幸好有阿财拦住。”
“啥?”老梁头惊得眉心一跳,梁愈林过来找梁愈忠做木工活这事,他昨日下昼就在边上听到了。至于为了这个打人?老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