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先来个口头约定嘛,也给村里人透个口风,如此不就少了那些节外生枝的事了么?等回头过两年琴丫大了,再托媒婆上门说亲去!”孙玉霞一摆手呱呱道。
孙老太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得先透个口风出去,省得回头有不知情的人,来给孙二虎说亲。因为,上回孙老太回孙家沟去,就有人托人来孙老太这探问口风,想把山里的一个内侄女许给孙玉宝,被孙老太找了个借口给敷衍住了。
因为孙老太晓得,孙玉宝这会子是定然没有想要成亲的打算的。
琴丫感激的瞥了一眼孙玉霞,觉得这是她说的最好的一句话。可是,琴丫的感激还没散开,孙玉霞就笑道:“我说等过两年,指不定咱琴丫性子急,不到一年半载就该说亲了呢!”
琴丫羞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孙氏轻轻捶了一下孙玉霞,让她少说两句。
“姐你别捶我啊,我这不是打心眼里的乐呵嘛。我从前还真怕二虎不小心,就把一个有心眼的陌生女子领进门来给我做妯娌,没想到是琴丫,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孙玉霞道。
琴丫脸上露出笑容,她又何尝不是呢!
“琴丫头,别理她。那咱就照着这样说的,回头回孙家沟去,就这样办,好不?”孙老太问。
琴丫还能再说什么呢,满心都是激动和喜悦,却是羞涩的低垂下眉眼,轻轻点了下头,声若蚊蝇的道:“一切听从老太太做主。”
“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儿女双方也都中意,那这桩姻缘就更加美满。”孙氏也出来打圆场道,说完,目光不由在对面的锦曦身上略停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下昼天色将黑未黑之际。村子里陆续传出炮仗的炸响,附近村子里,也都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炮仗声。
二十四是这一带迎接祖宗归家过年的重大日子,也是小年,从这傍晚时分的接祖炮仗一响,也就正式宣告进入辞旧迎新的过年氛围中。
蔡庆阳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挂炮仗。后面跟着锦柔文芸文安一群孩子。
“老爷,炮仗从库房取过来了。”蔡庆阳把炮仗交到梁愈忠的手里。梁愈忠是一家之长,这接祖的炮仗得由他来亲手点燃。
梁愈忠快步去了前院,后面的女眷们说说笑笑的差不多,也都跟着移步去了前院。经过西厢房门前,锦曦瞟了眼文鼎的屋子里,发现已经亮起了烛火。灯光将三道端坐着的身影投在窗户上。
这三兄弟,好长时日没有聚在一块,这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呢,锦曦暗想。这样也好,孙二虎耿直略显木讷。孙玉宝心思细腻玲珑,有他在,想必更能好好疏导一番文大哥这段时日心内压抑的情绪。
尽管,他从未对外露出过丝毫气馁和惆怅,但是。锦曦却从他的眼神中,明显察觉出少了从前的那抹神采。
孙家人今日赶不回孙家沟,孙老太倒很是幽默,站在外院的廊下,看着前面蔡庆阳正帮着梁愈忠将一挂长长的炮仗挂到墙头上。
她转头跟身边的孙氏她们打趣道:“以前都说何家的祖宗是瘸子,得二十五才能接到家,今年何家的祖宗有伴了。”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孙玉霞笑得咯咯响,道:“娘,你放心好了,前些时日我们便给我公公捎信去了,你和玉宝今日不在家,我公公记得过去放炮仗代你们接祖的。我公公可是我爹的兄长,由他做代表,祖宗也是认的。”
正说着话,梁愈忠已经点燃了炮仗垂在外面的引线,外面院子里顿时就响起了炮仗的脆响,还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呼。
大家都没有说话,目光全朝那炮仗轰鸣的地方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溢出笑容,有的还捂住了耳朵。
锦曦站在廊下,抬头看着天空中渐渐深黑下来的天幕,鼻息间全是炮仗炸后浓郁的硫磺气味。年味,似乎就在一瞬间浓郁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年,又是新的开始,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孜孜不倦的前进步伐。
锦曦的目光在身边这些妇人们的脸上身上,逐一扫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纵使今年锦曦家用的是万鞭来接祖,村里人家能涌上万鞭接祖的,也不过里正,老杨家,这几家。
但是,再长的炮仗也有结束的时候。随着最后一道尾声响过,身边人说话的声音都似乎渐渐远去。
孙氏他们心满意足的看完了炮仗的全过程,大家伙脸上带着浓浓的满足和笑意,说说笑笑着又回了内院。
“曦儿,外面有风,咱也进屋去吧!”琴丫挽着锦曦的手臂,转身往屋子你去。
锦曦收回目光,腾出一手来拢紧了披在肩上的宝蓝色兔子毛披风,随在人后朝着内院而去。
琴丫这是第二回来锦曦家,第一回来的时候,锦曦家的新宅子才刚刚落成,院中基本是光秃秃的。如今再来,挽着锦曦一路往里,眼睛看到的屋里的摆设家具,院子里的廊石花坛草木的布局,惊羡的合不拢嘴。
“今时不同往日,曦儿,我和二虎哥这辈子,要是也能住上你家这样的前屋后院,家里还养着家仆,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她情不自禁就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了口。
“你怎么就觉着你们不能呢?”锦曦扭头笑问。
琴丫愣了下,指着自己的牛鼻子,道:“我们,也能?”
自己不过是仰仗着锦曦,才从寄人篱下的放猪娃的苦日子里跳出来,在镇上的铺子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