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以缓缓地拿起这把青铜环,感觉很轻,这一刻,他阴森森的眼里突然充满了一股怨气,悲壮,愤怒之气。
在他的眼里,他看到了一场杀戮,疯狂的杀戮,没有理由,没有怜悯的杀戮,杀戮的对象,已经说不清是神还是人了,只是无数的神或者是人,绝望的相互杀戮,每倒下一个,青铜环就尽情的吞噬着这个神或者是人的鲜血,还有灵魂,直到最后一个神或者是人。
青铜环吞噬干净鲜血和灵魂时,青铜环上已经缠绕了无数的阴魂邪灵,于是,原本精致,漂亮的青铜环,瞬间变得诡异、邪恶。
鲜以缓缓地举起青铜环和砍刀,这一刻他已经感觉不到他自己的存在了,他的灵魂,以及**,都已经被这把青铜环给占据了,他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更不晓得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鲜以一手举起青铜环,一手举着砍刀,一双血红的眼睛,闪动着阴寒的光芒,令得张友焕不由自主后退了好几步,这时,那地蜃,好像也有些害怕,但是却又有些不甘心似的。
那尿泡一样的皮层,蠕动了好久,渐渐变出一个人形来,有头,有脸,有身子有手有脚,只是那脸上没有人类的五官,或者说,就像一个有五官的人,用了一个紧致的皮套,把整个头部都套了起来,地蜃缓缓的向鲜以伸出手,好像要鲜以把这把青铜环交给他,让它保管。
鲜以无动于衷,只是仅仅盯着手里的青铜环。
地蜃再变,脸上的五官慢慢的显现出来,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只是这个男子没有头发,除了眼耳鼻口俱全之外,身子手足,依旧是那种皮子包裹着一般,看得出是个人形,却看不出有个人样,这个人形的,有着俊朗的头脸的地蜃,微微弓着腰,向鲜以伸出双手,似乎要恭恭敬敬接过那把青铜环。
鲜以盯着青铜环,一动不动,青铜环上的阴邪,连十几米开外的张友焕都觉得身子都有些麻木了,但是鲜以却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对地蜃的谦恭,鲜以更是连眼睛也没眨上一下。
人形男子的地蜃,伸手抓了抓脑袋,只是他抓脑袋的动作,更不是人类的动作,人类抓脑袋,是手臂抬起、弯曲、伸指、抓头,这个地蜃却是原本人形手臂的部位,像蠕虫一样,缩回身体,然后,在人形肩膀的位置,又突出一团触角,只是这团触角,很快的就附在脑袋上,微微的蠕动了几下,算是在抓脑袋。
在张友焕看来,这种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生物,其实也很是有些智慧,从他抓脑袋的这个动作,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在尽量的模仿人类,试图和人类作出交流,只是人类与它,始终是类属有别,不可能达到可以交流的地步。
地蜃抓了脑袋之后,张了张嘴,从嘴里吐出一些雾气,若有若无的雾气,离地蜃最近的冉英俊,接触到这些雾气,没过片刻,居然伸了伸手,就像大觉初醒一般,嘴“里”唔了一声,看样子,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鲜以挥动了青铜环,无数邪灵随着青铜环挥动,而漫天激舞,激舞的邪灵,带着阴寒的光晕,碰碎了地蜃的人形。
在这一刻,张友焕才发现,自己有些痴迷了,所谓的地蜃人形,变化出来的男子,想要和人交流,等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片幻象,这一片幻象,让鲜以挥动青铜环,击得粉碎,洞里的一切,依旧没有改变。
地蜃永远远的退开,那尿泡一样的皮层,依旧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冉英俊依旧呆呆的望着前方,姜大国依旧呆呆的杵立在那儿,只是不再狂叫了,李江南、周天琴还在张友焕手里,两个人依旧昏睡不醒。
鲜以挥动了一下青铜环,击碎了地蜃释放出来的幻象,这一击之后,青铜环上的寒意还有压力,稍微的收敛了些,就像有人使出全力打出了一拳,有些力弱的间隙,再要打出第二拳,就得收回拳头,蓄些力气再打。
只是鲜以这一挥,青铜环上的阴寒压力、减弱,地蜃也禁不住抖动了一下,那尿泡一样的皮层,蠕动得更是厉害,散发出来的红光,缺少有些减弱,似乎它在抵挡住鲜以这一挥青铜环之际,也是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鲜以不动,张友焕不敢动,或者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地蜃见幻象无法让鲜以投降,便又开始变化,那皮层上慢慢的开始鼓出一个个的小包,越鼓越大,越来越快,渐渐地,每个小包,都长成一只手臂,手臂,手腕,手指,甚至是手指甲,样样俱全,一霎时间,张友焕见到了最为奇诡的地蜃版的千手观音。
千百只手,每只手都是莲藕的玉臂,娇柔粉嫩,似乎吹弹得破,让人不敢稍有鲁莽;千万根手指,每根手指都似葱白笋尖,不住的做着勾魂夺魄的勾引手势,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偏偏这些手臂手指,慢慢的都向鲜以等人伸了过来,无论是诱惑,还是抢夺,多半都是冲着鲜以手里的那青铜环而来。
鲜以不言不动,待这些让人眼花缭乱,心旌动摇神迷情乱的手臂手指,伸近眼前之时,鲜以突然之间扬起砍刀,砍刀挥出,整个洞里,立时响起一片鬼哭神嚎之声,无数邪灵,依旧拖拽长长的发光的尾巴,在一片手臂丛中乱舞。
那些本来应该让人怜惜的藕臂玉指,立刻血肉模糊,断肢残臂四散横飞,让人不忍直视,只是这个场面,只在片刻之间,就烟消云散,原来,这又是地蜃幻化出来的招数,地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