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王声音沙哑,说的却平易近人,她刚刚讲的这般道理我自然晓得,若不然若瑶姐也不会自损了百年修为才救活我,一群哥哥姐姐挨家凑点也够我用一阵子的,不过她如今救我,我的确不知为何,便直言的问她,她的回答却比我还直。
她侧头鄙视的说道:“我救你?哼!我可未曾救你,只是让你多痛苦几日罢了,当然你也可以试着自行了断,不过似乎我不会让你现在死,待我用你引来靜彤那个贱人,自然让你将死的滋味通通尝个遍。”
本尊苦笑,这不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别人杀人最多杀一次,大夫杀人可以杀很多次,完全取决于那位大夫起死回生的能力如何,我估摸着眼下这位,就算我跳下万丈悬崖摔个七零八碎,他用竹筐将肉块拢在一起装回来,两盏茶功夫也能给我缝补上,那纯粹是自讨苦吃,可我若等着她杀,估计比这个过程还痛苦,这老太婆的话,明显就是故意给我心里添堵给自己心里找乐的,本尊偏偏不让你心里舒服。
刚刚她骂我二姐靜彤,女人和女人之间,因为什么都不至于是死愁,唯独一个情子,无非她是记恨我那绝代佳人的二姐抢了她的挚爱,便由爱生恨痛下杀手,最后迁怒于我,只因我那日假扮了二姐。
带我将一切设想妥当,便试探的说道:“靜彤是抢了你男人?若我说你也忒没志气了,天下男人多得是干嘛非要凑在一起拱一颗烂白菜,有那寻仇的时间,早就在风月红尘中游上好几个来回了,岂不更划算。”
药王猛的抬头,手上的药瓶有些颤抖,情绪激动的说道:“梵天本就是我一人的,若不是靜彤那个贱人……”
乖乖的,我刚才竟然将我爹给骂成烂白菜了,呸呸!她刚才这话说的本尊心里极为不爽,梵天是我爹无可争议,二姐靜彤也或许就是我娘亲,到被她骂的顺溜,这样来看我那日报我爹的名号无疑就是将自己卖了,两个与她有血海深仇之人的女儿,换做我也不会善待,既然如此,嘴上舒服一通求个速死算了,何必跟着多受罪。
我站起身一脚踢翻了凳子,怒骂道:“不许你骂我爹娘,奶奶的你算老几,本小姐若不是落魄至此,看我不废了你。”
药王冷冷一笑,慢慢转过身望我,只是一眼,我腹中便翻滚如浪,此生真未见过如此丑的女人。
她干瘪的脸上满是深入沟渠的皱纹,远看近看都是觉得倒不如没有皮肉的好,光秃秃的一颗骷髅插在脖子上兴许更为顺眼些,她冷笑的望着我,黑洞洞的眼珠忽闪着淡绿色,干裂的嘴唇里,腐烂的牙龈惹得本尊从头到脚结结实实的哆嗦了一次,暗暗庆幸父亲不是跟她生了我。
药王冷笑了好一阵,沙哑的说道:“你故意气我,你跟你娘一样的阴毒,可惜老朽不吃这套,你就乖乖的等死便是,待我杀了你娘,便随你父亲一同去了,生!我等不到他,死!该是我陪他的时候了。”
我的头翁的一声,莫不说父亲已经死了?以我父亲的修为,这老太婆再是强悍也不至于杀的了父亲,本尊向来不喜欢以貌取人,不过眼下这长相实在是难以跟心地善良联系到一块,我绝不信她所说的话,无论靜彤是不是我娘亲,我都不会让她死在这个老太婆手里,若我父亲真的不幸死在她手中,我也定是要她血债血偿。
我怒气瞬间冲到头顶,狠狠咬了嘴唇说道:“老太婆!凡事有点自知之明好吧,你都长成这样了,换了谁会喜欢你,人家花前月下与你何干,人家红烛窃语又管你屁事,我父母恩爱的很,若不是你掺和我兄弟姐妹都有好几个了,今天就会手挽着手站在这骂你,同样作为女人我真瞧不起你。”
想我是这话终于骂到她痛楚,一怒之下她拨开桌上的药瓶,举起床板大小的木桌向我砸过来,本尊反正一死没想着要躲开,我掂量这桌子的分量跟药王手上的力道,自己定是脑袋开花的死法,又暗暗感叹这女人的臂力,竟然比我还凶悍,实属难得,便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桌子临近我鼻尖的刹那,听见药王袖子一抖,一阵沙尘拂过我的脸颊,吹的面皮生疼,再睁开眼时,那桌子已然变成一堆沙尘,缓缓飘落在我脚下。
药王瞪着深绿色的眼珠气喘如牛,丝丝的血色渗入眼球之中,混合出的颜色甚是恐怖。
“你给我闭嘴!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梵天我等了他三百年,他答应过会来娶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那个靜彤哪一点比我好,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只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杀!统统都杀光,我为了你变成了这副样貌,我为了你杀了那个贱人的孩子,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娶那个贱人,三百年了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再喜欢,为什么……”
我唏嘘一声。
药王哭笑无常,怕是得了什么疯病,刚刚我还在担心父亲的审美,看来这老太婆以前并不是这副鬼样子,想来也是个痴情种,在那倏然一瞬,我眼中润了润,心中竟泛出一丝对她的同情,她说的,何尝又不是我想对苍尘说的。
那时,苍尘在冥府门前跪了三日,胸口三道血痕何尝不是我与他三年的写照呢,我那时不懂什么是情,不明白何物为爱,但我知道自己此生已经无爱可守,父亲从来都护着我,哪怕是感情,他也小心翼翼的帮我守着,生怕我吃了大亏,直到父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