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婉刚一上班,就听得外面一阵吵吵:“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唉呀妈呀,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真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梗揪揪。你小样的就欠整知道不?俺要是生你这样的姑娘,早摁到尿盆给淹死了知道不?祸害人家家庭,还没羞没臊地找上门来,就纳闷了,你咋就这么厚脸皮呢?”不用猜,这是清洁工,老家东北的李阿姨。
“要脸不要脸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们这老莫咔嚓眼的,知道啥呀,唐婉,唐婉你出来!”
“哎呀,谁去掏把大粪来,把这小贱人的嘴糊住,再嚷嚷唐婉要听到了。”李阿姨紧张地说。
唐婉不顾小文员的阻拦,推门出去,见一年轻女子,面容憔悴,小腹高高隆起。
“你找谁?”唐婉问。
“我找江宁老婆。”那女子抬起下巴嚣张地说。
“我就是!”唐婉一脸平静地说。
“你------你就是呀?”年轻女孩有些口吃,她本以为,江宁的老婆也就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进入“围城”里的女人一样,结婚就是从娇艳的玫瑰一下过度到仙人掌。黄脸婆一个罢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唐婉竟然如此年轻漂亮!她自叹弗如,甚至在想江宁是否真的喜欢过自己!江宁不是说她都快三十了吗?不是说女人都老的快吗?可她怎么看也就是一娇娇弱弱的小女生。为了给自己增加点自信,她伸手撑住自己的腰,把本来就显眼的肚子挺了挺。说:“我们就在这里谈吗?”
“进我办公室吧!”唐婉转身走进人力资源部,小文员识趣地溜出来,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冲那女孩“呸!”了一声,以示鄙视!
唐婉坐在办公桌前直视那女孩:“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叫李淼,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我和江宁的事,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你和江宁认识吗?”唐婉吃惊地问。
“我俩都好了一年多了。”女孩得意了,“你没看到我怀孕了吗?这是我和江宁的爱情结晶!”
唐婉的脸霎时雪白,双手死死扣住桌子一角,李淼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江宁早就想和你离婚来着,他说怎么着也不能让他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头几个月我妈病了,我就回了四川老家,我们住大山里,有手机也是摆设,我和江宁就几个月没联系了。我刚回到城里,觉得还是先找你谈谈好了,你总不能老占着鸡窝不下蛋是不是?”
唐婉突然“咯咯”笑了:“难道你没看报道吗?难道你的朋友或者江宁的朋友没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李淼不好意思了:“我们老家没信号,跑到五十多里的镇上打过一次电话,可是没人接听。”
“谁告诉你我的单位的?江宁?”
“我猜的,每次江宁带我出来,一到这个公司门口,他都楞半天,然后拽着我急匆匆的走,我就想有可能你就在这儿上班。”
“可怜你们的孩子注定是遗腹子,还未出世呢就克死了他的爸爸。你不是想跟他结婚么?好,即然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等下,你跟我去取他的骨灰,从此,你俩就做一对长久夫妻吧!哈哈哈!”唐婉笑得流出眼泪。
“你瞎说!你瞎说!江宁好好的,谁说他死了?”李淼绕过桌子,双手死死掐住唐婉脖子。外面的苗天看到娇小的唐婉被身高1.68的李淼摇晃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情急之下撞门进去,后面的员工蜂拥而至,混乱中,李淼的肚子被人狠狠踹了一下,肚子一痛,死命一推唐婉,唐婉“砰”地一声撞到墙上,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人也昏迷不醒。苗天抱起唐婉冲向停车场。
李淼捂住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
“装什么装!婉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大家伙剥了你的皮!”小文员气愤地说。
李淼强忍腹中的不适,扶着墙壁倔强地站起来,她惊恐地感到体内一股热流缓缓下坠,流到□□时“噗”地窜出。
李淼脸色惨白地抓住小文员的手:“她说的是真的?江宁死了吗?怎么死的?”小文员恐惧地发现从李淼的裤管里“汩汩”地淌血水。赶紧点点头“江哥擦窗户时不小心掉下去了。走了好几个月了。”
“很好,好得很,不用争了,也不用抢了,孩子也不用留着了,你看她自个跑出来了。”李淼呆滞地指指地上的一滩员动了恻隐之心:“你赶紧去医院吧,会出人命的。”李淼摇摇头,仍强挺起腰板,僵直地走出去。
“真是报应不爽,活该!呸呸!瞎逼玩意一个!”李阿姨拎起墩布使劲擦着一滩滩血迹。
“就是,看架势来逼宫呢,想鸠占鹊巢,没想到如意算盘落空了。”收发部的王姐忿忿地说。
“什么大学生,野鸡大学的吧,不害臊的玩意,干什么不好,非得巴巴地跑去给人当小三,偷鸡不成蚀把米,江宁又没多少钱,这下亏打发喽!”
“好啦!”小文员不爱听了,因为她也是大学生嘛。“阿姨,咱们别说没用的了,下午抽空看看婉姐行不?”
“是哩,是哩。不过人家说,午后不看病人,不吉利,要不咱还是明天一早就去吧!”
唐婉半躺在床上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一直热泪滚滚。无声的泪水像两条清溪蜿蜒不止,苗天心疼坏了,他抓住唐婉的手:“婉,你想哭就哭出声来吧,别憋着,有什么委屈尽情说出来,哭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