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淡淡道:“因为无法令人忍受,所以您就离开了我。”楚虞被父亲送到楚老夫人的适安居抚养,他至少拥有了还算是温暖的时光。
其实让他面对季晗的疼爱与愧疚,楚虞是感到难堪的,他没办法说什么母亲之类的话。
“你的父亲他,也许除了遥湘,不喜欢任何女子,但你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会对你不好。”季晗掩面羞愧道,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虎毒不食子,她还是没有想错的,即使后来楚虞的双腿断掉,楚肆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重视,甚至于过分的爱护。
“是啊,父亲他对我一直很疼爱。”楚虞笑着回答娘亲,神情安然,季晗显得轻松了一些。
“父亲真的是因为薛夫人,而谋害薛家的吗?”楚虞其实不能接受的,是这一点。
“许是吧,但绝不是全部的。”若他能够如此疯狂,为何不在遥湘未嫁人时,就将她抢了过来。
“他对乌衣骑的执念,对遥湘的不甘,都不如说是对薛敬轶的耿耿于怀,明明同样的名扬天下,偏偏他总是落后一步,就连乌衣骑玄衣的选拔,也不是他……”
楚虞看着她细声慢语的说,却觉得眼前浮现出一层朦胧的灰暗,楚肆为何对他那么好呢,因为他不会再有旁的孩子。
楚肆不是没有侍妾,他对楚宁憬的接纳,说明对庶出嫡出并不在乎,他有宠爱的妾侍,可他没有庶出的孩子,连怀孕的侍妾都没有过。
就是楚肆带他去看了那些“人”后,才导致他在惊骇之下,要出去策马散心,最后,他的双腿在那一天的午后摔断,所有的人生,彻底不一样了。
也许是有人想要害他,楚虞怀疑过,但他
间接地导致了楚肆为了楚虞,不得不将少主之位暂时给了楚敛,作为一个傀儡,他的替身坐在上面,去面对所有残忍的杀戮。
季晗待在那样的山庄里,只会疯掉,原来,不知道真相时,是如此的幸福。
父亲究竟在乎谁呢,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遥湘,还是他自己。
死去的人,掩埋了真相。
楚虞想,主谋者与被害者都已经死去,其中的真相,渐渐消失在过往的烟尘里,再也不得而知,何人又敢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