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琪的照片隔日就被贴在了各大报纸及网络论坛上,在信息匮乏的时刻,只能依靠网友及大众的帮助了。
不过顾庭深没想到聂甄会因此联系自己。
聂甄此前并没有关注这两起案件,当初她都亲身接触过,不知道为什么,也或许是怕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打从心底里排斥跟这两个案件有关的任何信息。但她不关注不代表身边其他人也不关注。
妹妹聂雯一早就发来了柳香琪的照片,喋喋不休地与她讨论这个案件,以及那日贺远之与她的谈话,谁知话说到后面,聂甄居然听出了妹妹对贺远之的兴趣,她心中警铃大作,想出言提醒,又怕自己大惊小怪反而引起不必要的反作用,聂雯虽然看着很乖,可骨子里却很叛逆,你让她往东走她就偏要往西,你若想掐灭她心口刚燃起的一点小火苗,她就偏要把小火苗变成大火灾。
聂甄挂掉电话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平时她绝不会花心思在这些事上面,可照片上的人又看着眼熟,想是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过了晌午,她躺在沙发上打瞌睡,睡得很不安生,梦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一晃而过,手突然失力落下,她猛一惊醒,怔了很久,脑袋倏然清明,她迅速坐了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
原来是在那里见过这个人!
聂甄腿不方便,自然是顾庭深来找他,他来时特意注意了小区周围,那辆车子已经不见了,自从上次过后,他就让贺远之有意留意了这个片区的监控设备,贺远之还笑他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但事情涉及到五年前那件事,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午后阳光慵懒,她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视线略过顾庭深的剪影,恍然间有种仿佛与他相识了许久的错觉,他这个人,最初遇见时又冷又毒舌,嘴里没一句好话,可时间长了,渐渐也改观了。
“你在电话里说,你见过柳香琪?”顾庭深盯着她吃了药才开口询问。
“是啊,而且,我或许还能帮你们找到她。”她抿嘴一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骄傲,像一个邀功的孩子等待大人的奖赏。
顾庭深眉眼间的阴郁随着她的这个笑容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客厅一隅,天地间仿佛都是她肆意的笑。
那是半个月前,聂甄参加代言商的品牌站台,莫城位于最繁华地带的商场因为她的到来被挤得水泄不通,她忍受着人群的躁动和喧嚣匆匆结束工作,当时柳香琪工作的专柜就位于她站台品牌专柜的隔壁,之所以会注意到那里,是因为在整个商场都将焦点摆在她这里的时候,只有那个专柜的两名柜姐忙于自身工作。
匆匆路过的时候,她一眼就瞧见了专柜的正中心,穿着一身干练西装的好友秦菁,秦菁是名财经记者,她追逐地大多都是经济行业翘楚,每日围绕他们打造新闻进行采访,但那天她却见着秦菁正对一名香水专柜的柜姐采访,而工作中的秦菁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被人盯着,能被秦菁采访的人大多不赖,也是是因此那样,聂甄才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受访者。
但那之后这件事情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即便在清晨看了眼照片上的人时,她也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匆匆一瞥,有时候是不过脑子的。
聂甄把秦菁的联系方式给了顾庭深,她知道秦菁有个工作习惯,在采访前期一定会把受访人的身家背景资料查个遍,或许秦菁真的能帮上什么帮。
谁想顾庭深转手就把联系方式发给了贺远之,自己仍旧气定神闲地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捏着也不赶人,静静地打量他,关于顾庭深,她知之甚少,聂雯将那本多年前的杂志带给自己看之后,他曾回去问过父亲,但父亲三缄其口,对此讳莫如深,她便知道顾庭深是个藏着太多秘密的人,他身上有无法看透的晦涩和令人难以接近的困顿,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某种特殊的能力能让这个男人刮目相看。
他的家庭、学识、过去种种,都足以让聂甄敬而远之,与这样的人相处不符合她一贯远离麻烦的原则底线。
“你要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聂甄也不扭捏,就连逐客令都下得随意。
但顾庭深比她更不扭捏:“也不是不可以。”
说得仿佛真是她求着他留下来用晚餐似的。
“顾庭深,你这个人脸皮一直都这么厚吗?”
“你如果对我感兴趣,我可以一件一件说给你听。”他答得自然,言语间惺忪平常,反而将了她一军。
聂甄可不是吃素的,她才不怕他的挑衅,于是挑了挑眉,真装出一副对他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支起身体,偏要戳他痛处:“不如说说你那个已经去世五年的前妻?当初你和一坐墓碑成婚可是满城风雨,看起来顾先生很会给自己找存在感嘛?”
她以为直抵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就能窥探一二,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顾庭深。
顾庭深笑,闲情逸致地拿起茶壶慢条斯理地醒茶,聂甄家里这一套茶具还是全新的,今天这是第一天用,顾庭深喝茶喝得像模像样,与她父亲倒有几分相似。
“原来你对我的前妻这么在意?”
聂甄脑袋一晃,笑得龇牙咧嘴,毫不顾及形象,反正在他面前早已没有形象可言。
“顾庭深,我实在想不明白,以你们顾家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看我父亲的脸色,即使我父亲当初给我们安排了相亲,你也没必要把戏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