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时候演出才刚刚开始,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来的观众并不是很多,能在这个时间点来观看演出的必定是真爱某些乐队了。

聂甄怕被人群冲散,甫一入场便死死拽住顾庭深的衣袖不松手,顾庭深也没表态,但脚下步伐明显放慢了一些。

阳光,舞台上音乐震耳欲聋,伴随着台下观众的狂欢,令聂甄几度感到非常不适应,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此类重金属音乐,只盼着顾庭深赶紧结束工作离开这里。

顾庭深穿过聚集的人群走向后台,那里有一小块地方专门划出来供演出者休息及候场,他们进去时上一组表演完的乐队正收拾好乐器准备离开,他走向落在最后的一个年轻小伙,拦下他的去路。

“你就是路由?”

年轻小伙不明就里,看看顾庭深,又看看聂甄,最后目光回到顾庭深身上,不屑地开口:“你又是谁?”

“段元的女朋友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顾庭深没道明身份,一旁的聂甄也有些糊涂,段元不是并没有承认自己和莫琳是恋人关系吗?

听到段元这个名字,路由讽刺地冷哼一声:“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那个女朋友,早该死了,早了早省心。”

聂甄看到他冰冷刺骨的眼神,心里骤然一冷,这个人居然完全否认女朋友这一说!

顾庭深顺着他的话说:“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以前还一起玩过乐队,一个月前分道扬镳,这么好的关系,怎么说散就散了?”

“你谁啊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个叫路由的一看就十分叛逆,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与段元那种一个巴掌打不响的性子截然不同,难怪两人最后会决裂。

顾庭深无奈,叹了口气,拿出工作证给他看,路由一看他手里的工作证,立马变了脸色。

“你、你是来办案的?”

“我只是来问些问题,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这里太吵了,能不能换个地方?”顾庭深眼角的余光瞥见聂甄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外面的音乐实在太吵,光是站在这里都觉得整个身体被音乐震得抖。

路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三人一同去了停车场附近的一家临时增设的露天茶室,虽然还能听到远处的音乐声,但与刚才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看来你跟段元的感情不错,一听说是办案,立刻就把那些恩怨抛下了?你不是跟段元绝交了吗?”顾庭深呼着茶水,像是朋友间的寻常谈话,完全没有给人一点压迫感。

反倒是路由从刚才开始就显得很紧张,他强装镇定地笑:“嗨,我跟他多少年关系了,怎么会因为一点点股份的事情就真的闹翻?本来还以为吵吵就过去了,要不是莫琳死了他顾不过来,今天这演出原本是有他份的。”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喜欢莫琳?”

“你会喜欢一个心机重重,总是利用你算计你,最后还把你辛苦攒下来的产业算计没了的女人吗?”说到莫琳,路由心里就只有厌恶,还夹着一丝对段元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听这语气,这是巴不得莫琳早死了好,跟他刚才的态度倒是完全一致。

“她跟段元在一起多久了?”

“算在一起吗?分分合合的,不知道给段元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段元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放着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儿不要,偏就只喜欢她,要不是因为她,咱们也不会得罪人,害得最后连酒吧都没了。”路由说着说着,喉间不禁有些哽咽。

聂甄本来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可听着听着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是身在这个圈子的人,当然知道莫琳为了上位做过些什么事,外人能看到的都还只是表面,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玩出了什么过火的事情没让人知道。

顾庭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接着问:“这就是你跟段元绝交的原因?有人要高价从你们手里盘走酒吧?”

“要是这样倒还好了,是莫琳欠了钱,还不出来,段元要卖酒吧替她还债!我不是不同意他这么做,可他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莫琳心性野,是不可能为他停留的,她身边不缺男人,段元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人财两空!”

“所以……酒吧现在已经不在段元手里了是吗?”聂甄好奇地问他。

“一个月前就不在了,他来求我签买酒吧的合同,我跟他那么多年兄弟,见不得他这样低声下气的,但我要求他和莫琳彻底了断,否则我是不会签字的,他也答应我了,本来卖了酒吧也没什么事儿了,偏偏买主还看上了段元,非要留他在酒吧驻唱,否则就取消买卖了,谁都知道那时候段元急着用钱,他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

路由这时倒是露出了与他年龄相符的无助来,比刚才背着吉他的叛逆人设看着令人顺眼了不少。

“那你们为什么要卖酒吧?你说莫琳欠了钱,她做什么欠了一大笔钱?”聂甄听来听去,觉得没头没尾。

“莫琳被人骗着签了份经济合同,她那个人做梦都想大红大紫做明星,每天混在影视城剧组那顿老油子里,眼高手低,偏偏混来混去也没混出个头,结果被骗子给盯上了,她以为自己运气来了,签了公司以后就时来运转了,没想到那个公司就是个皮包骨公司,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她被恶意送去陪酒的时候差点就被……段元知道了这事儿急着要替她赎身,没钱怎么办?只能把酒吧和他那辆二手车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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