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甄等得不耐烦了,刚想进去看看他们谈得如何了时,秦菁发来了微信。
看上去像是几页小说内容,照片上看着纸张泛黄,有几行字被黑色笔划横线圈了出来。这应该是一本小说,聂甄重点看了圈出来那部分,是说男主与女主两情相悦,但是有一天男主发现女主有了外遇,男主一气之下便杀了女主,抛尸地点正是……
一口老旧的枯井里!
聂甄看到枯井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猛地一颤,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不敢动,仿佛只要一动就会有什么事发生。她长长地喘了口气,心里仿若被重重一击,呆滞地望着地上被摔碎了屏幕的手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秦菁为什么会发这些过来?
来不及细想,秦菁的电话就进来了。
聂甄去捡时,手还是哆嗦的,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把电话放到耳边。
“看我发给你的微信了吗?有没有什么想法?”秦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倒是比聂甄要淡定许多。
聂甄清了清喉咙,走远了些,说:“看着很是玄乎,跟莫琳的案件很像,你从哪儿发现的?”
秦菁说:“在那家酒吧的工作柜里,每个员工不都有自己的衣柜吗,我那天去时他们很忙,没人搭理我,我在段元的衣柜里看到放了本书,等回去后翻来覆去找了很久才在一站里找着,买回来一看,越看越觉得惊悚,这整个故事结构就像正在经历的现实一样,尤其是男主把女主杀了扔井里那段。”
电话里一时无人说话,她们彼此屏息着,谁也不敢妄下判断。
“还有更离奇的。”秦菁迟疑了一下,“我找到书上标着的出版社,打听了作者的情况,出版社那里翻找了很久的合同,结果你猜怎么着?和他们签署这本书的著作权合同的人正是段元,签约时间是三年前,这本书是段元写的!”
聂甄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段元隐藏地可真是太好了,她以为他是个可怜人,原来居然是个可恨之人。
“聂甄,我看段元这个人很危险,如果这本书正是他写的,那情况就有些微妙了,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的直觉不太好。”
“好,我去告诉贺远之。”
那晚三人一起用餐时聂甄就把事情的大概同秦菁讲了讲,网上对陆南爆料的那一系列操作也是出自秦菁之手,秦菁毕竟是混媒体圈的,人脉自然广,可她没想到秦菁对这件事上心了,居然亲自去了酒吧。先前贺远之他们去的时候一定也查过更衣室的衣柜,不知道这本书是那之前放的还是那之后才有。
顾庭深和贺远之听了之后,气氛僵凝的有些可怕,聂甄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几乎要捏碎了。
顾庭深看了眼碎了一片的手机屏幕,再看她发白的脸色,想必刚才看到那些小说片段的时候就被吓到了,事情的确有些诡异,但也更透明化了。
原本只是一个遐想臆测的故事而已,却照进了现实中,不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聂甄下意识地去握了握顾庭深的手,收拢手指不肯放,他的手很冰,即使刚才一直捧着热咖啡也还是无法将他的手捂暖,就像是他的心一般。
顾庭深没有收回,任由她就这么握着,他与贺远之谈案件的时候向来不大顾忌聂甄是否在身边,他对贺远之说:“小说是五年前写下的,现实故事却发现在当下,故事内容与现实太过相似,写作者潜意识里会把自己带入小说,当初他既是如此润色剧情的,很大程度上来讲,这就是写作者在面对这些事情时可能会有的反应和应对。”
“你认为凶手是段元?”
顾庭深并不否认:“即使不是莫琳,也是王树,段元一定是其中之一的凶手。”
“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昨晚段元去过那撞办公楼。”这一点也着实令贺远之头疼。
从监控录像来看,昨晚出事时全程都是暗的,凶手在出现之前切断了电源,导致王树在黑暗里分辨不出来人,接着那人就在黑暗里解决了王树,开了手机电筒摆好了那些资料,电梯间没有开灯,他又故意走了楼梯离开,整个监控画面一片黑屏。看来他在行动前做了足够思量,也知道只要没有足够的光线,根本拍不到任何东西。
贺远之一直叫人盯着段元,如果段元那边有异样的话,早已有人来报告,可是一切都风平浪静……
“那栋公寓楼有地下车库,你的人在公寓楼门口盯着,如果他直接在地下车库搭车离开,未必会被发现。”顾庭深想起那处公寓楼的格局,那里只有一个出入口,但电梯能直达地下车库,想来贺远之不会浪费人力安排在那么多处地方。
贺远之立即让盯着段元的人查了监控,发现段元果真在晚上八点左右离开公寓,电梯直抵地下车库,他开了一辆车直接驶离公寓楼,且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贺远之深思片刻,立即起身去做了调度。
聂甄仍心有余悸,担忧地问顾庭深:“真是段元?两个人都是他杀的吗?”
“手上已经沾了血,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又有什么分别?”顾庭深的目光始终含着一层霜,聂甄偶尔想跟上他的步伐,才发现他虽走得不快,却从不给任何人靠近的空间。
他心里的那个位置,始终还是留给了已经死去的他的那位姑娘。
聂甄心情一下down到了极点,松开他的手正要收回时,忽地被他反手握住,她不禁诧异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