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心里警告自己不可对思明表现出过分的热情,然而仍然流露出急迫的心态,在听到手下报告思明已经到来的消息之后,连忙出了办公室迎上去。
看见迎头过来的思明时,他的脸上绽开笑容,准备张开双臂跟他来一个熊抱。没想到思明身子一转,走进花园,一屁股坐在石桌跟前的石凳上。
他的熊抱落了空,神情有些尴尬,笑容也僵在脸上。
“阿明,去会客室吧。坐这里冷。”他扶了扶眼镜,掩饰自己的尴尬,劝道。
“不冷,这大冬天的,有太阳晒,是最好的享受,你不想晒晒太阳?”思明道。
葛维清苦笑着,摇摇头,只得进入花园,在思明对面坐下,一边让手下把茶水端过来。“你这个人,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林连长在你们的牢房待着,你们没对他动刑吧。”思明没有接葛维清的话,问道。
“他是你们独立师的人,我们怎么敢对他用刑?打狗还得看主人。”葛维清的心里掠过一丝庆幸。由于是准备送省里,他们确实没对林青民上刑。否则,就无法交待了。但同时也掠过一丝疑惑。思明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林青民,可见他对林青民很上心。他只是出于对同僚的关心而问,还是彼此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就好,这就好。”思明道。
葛维清没有接茬,作出等待思明谈正事的神情。思明知道葛维清的心里有些着急,他也不绕弯子了,先是对便衣队的行为表示气愤,然后把跟叶准商量好的三条意见提了出来。
释放林青民,
撤消红顺酒楼监视点,
向师座道歉。
至于叶准提出的向省站控告的意见,无须在这里提,到时直接跟省站说就是了。
对于后两条,葛维清痛快地答应了。红顺酒楼的猫腻既然已经被发现,不撤消还能乍地?至于向叶准道歉,虽然有些令他难堪,但自己年纪比叶准要小,道歉就道歉吧。只有释放林青民这一条让他为难。
他都已经跟省站打过招呼了,再反悔,犹如小孩子玩家家似的,上峰将怎么看他?可是从王思明把释放林青民放在头条位置说出来,就可看出这一条是他们最看重的,如果不答应,其他都将免谈。
现在被动的是自己一方,事情解决不了,门口被人家堵住,曾焕玉他们也回不来。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感觉为难至极,憋了许久,才说道:“阿明,这林青民嘛,本来交还给你们没问题。只是,省站知道此事之后,很是重视,多次催促我们尽早送去。如果不送,省站将会如何看我们,这你是知道的。所以,你能不能把情况跟叶师长解释解释?让他通融通融?”
思明脸上马上流露出不悦的神情道:“你刚才不是说林青民还待在你们的监狱吗?既然还没送省里,有什么为难的?除非你还想着算计我们独立师?”
“哪里哪里?阿明你误解我的意思了。”葛维清连忙道。
“误解?误解什么?”思明加重语气道:“像林青民这样的走私事件不过是小事而已,这样私下里跟人交易赚几个小钱的事情在国军部队难道还少吗?他们有哪一个人被处理过?你为什么非得把事情闹大?除了想让便衣队出出风头,除了想让独立师出乖露丑,还能有什么?难不成又发现了共党线索?”
葛维清被思明的这番话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道:“阿明,林青民毕竟是触犯了律法。别人不处理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这样做没有错。”
“那行,那就这样,我们继续封锁你们便衣队的大门,你们的那几个被我们抓住的人我们也不释放了,就让他们在我们那里待着,几个人的牢饭我们还是管得起的。”思明说着,袖子一甩,起身要走。
“阿明,别这样就走。”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我做出保证,对林青民这个案件,我们不宣传,不传播。你看怎么样?”
“那么林青民本人呢?”
“这个,我会跟省站打招呼的。”
“你以为省站会听你的吗?”
“……”葛维清哑巴了。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纠结。曾焕玉对于他而言,犹如左臂右膀,份量是足够的重,让林青民换她,那是绝对划算的,问题是,他无法跟省站解释。
“阿明,事情搞成这样,是我不愿意见到的。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破解眼前这个僵局。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嘛。我相信你在叶师长面前的影响力,你的话,他会听的。”葛维清几乎是以讨好的语气说道。
“老同学?”思明嘿嘿笑了几声,又重复道。“老同学?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我问你,阿敢是不是你的老同学?”思明缓缓从石桌跟前站起来,眼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盯住葛维清道。“他不仅是你的老同学,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就那样无辜地被你的人打死。别跟我说那不是你的本意,也别跟我说那是意外,因为开枪的命令是你下的。为了栽赃陷害阿刚,你竟然命令向市民开枪,七条人命,就因为你的一个卑鄙念头,没了。”
“还有我,你口口声声声称的老同学,自从回到阳州,你的手下有哪一天停止过对我的跟踪?你办红顺酒楼,第一个监视对象是师座,另一个就是我这个老同学。”
“我也真是荣幸至极哪,独立师众多军官,你选择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