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到近二十分钟的时候,曾焕玉的脸色由红转白,胸口大幅度起伏。她已经清楚,自已的武功大逊于思明。
本来,以她的女人的身份,能够跟思明打到这样的份上,已经很不错了,偏偏她是极其自负的女人,主动认输拉不下脸,就这样勉强地坚持着,陷入越来越尴尬的境地。此时,如果思明让她出丑,是非常方便的事。但思明知道,此刻在人家的地盘,让她出丑没有任何好处,万一这个母夜叉恼羞成怒,给他们搞点小麻烦,也是很方便的。
今天来便衣队的目的并不是在打斗上争个输赢,还是给她保存面子吧。于是卖个破绽,跳了开去,抱拳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曾队长有如此高超的武功,王某佩服,佩服。”
曾焕玉眼看支持不住,要丢人现眼,心里正在暗暗着急之时,却见思明并没有乘机逼迫,反而放开了她,不觉大松一口气,且也多多少少有感激之意。当下也抱拳道:“王副官身手了得,小女子甘拜下风。”如此皆大欢喜,气氛不知不觉融洽了一些。
“阿明,你深夜闯我的便衣队,到底为的何事?”这时,葛维清才扶了一下眼镜,往前走了两步,说道。
思明收住拳脚,用手掸了掸衣服,抓住下摆拽了拽,斜看葛维清一眼,嘲笑道:“你这人就这点不好,明明心知肚明的事情,还硬要装糊涂。”
“我是知道你为何事而来,我只是问你一句。”葛维清道。“你是军人,干嘛对地方上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还非得深夜打上门来?”
“你错了,我对地方的破事不感兴趣,对你们便衣队所做的烂事更无兴趣。但是,你今天做局害阿刚,我无法不管。”
思明说着把子衿拉到自己的身边。“阿刚是你我共同的朋友,而阿衿,你也早就明白,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今天是以阿衿男朋友的身份,陪同阿衿过来,问问你,阿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摆下这么一个大阵形,非得致他于死地?”
“我没有陷害阿刚,他是咎由自取。”葛维清道。
“你这话太幼稚,连小孩子都骗不了。我不跟你多争论。我今晚跟阿衿来,就是要见一见阿刚和那两个机枪手。”
“这恐怕不行。”葛维清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是阿刚的妹妹,为什么不能见他们?”子衿质问道。
“阿刚下令向市民开枪,死了那么多人,群情汹汹,恐怕难逃一死,我们有责任羁押他,又怎么能让他随便出来见你们?”葛维清语气强硬道。
“哼!无中生有、翻手覆云,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清白之人,这些都是你们便衣队的拿手好戏。阿刚是我阿哥,那两个机枪手是当事人,我作为家属,亲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不可以吗?”
“阿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别激动。”葛维清此时倒是和缓下来,浅笑道。“你阿哥,我们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的,但不是现在。至于那两个机枪手嘛——”
“就让我告诉你们吧。”曾焕玉此时插话道。“那两个机枪手自知罪孽深重,在被关进监牢不久就自杀身亡了。”
“什么?自杀身亡?”子衿和思明同时惊呼道。思明虽然想到葛维清会杀人灭口,但他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动手了。
“这事情是我们疏忽了,我们有责任。他们是在吃过晚饭之后,敲碎饭碗用碎瓷片割腕自杀的。他们的尸体还在那里,你们如想看,倒是可以看看。”葛维清淡淡道。
思明冷笑一声道:“你们明目张胆杀害当事人,手段也够卑鄙的。好,我算是见识了你们的厉害。”
“阿明,你别冤枉我们,他们自知罪大恶极,畏罪自杀,我们是疏于管理。我们会吸取教训,引以为戒的。”葛维清颇感委屈道。
“阿清。”思明道。“你们便衣队的职责是抓**,像白天发生的这件惨案,应该是由警察局管吧,你们为何插手进来?”
“我是受章专员委托出面处理后事的,这有什么不妥吗?”葛维清道。
“当然不妥。”思明马上驳斥道。“党国的各个部门各有自己的职责,章专员虽然贵为阳州最高行政长官,但公器又岂能私下相授?你阿清作为便衣队长官,又岂能不知这个规矩?”
“阿明。”葛维清道。“你也应该知道事急从权这个道理吧,当时事发突然,场面大乱,而我刚巧在现场,章专员命我出面处置,才阻止了事态的继续恶化。我以为,我们便衣队于这件事情上是做了好事的。”
“噢,是这样吗?”思明道。“好,就算你说得是事急从权,那么现在呢,你是否应该把权力交还给警察局?难道还真的事急从权从个没完没了,最后还弄出个什么狗屁自杀?”
“这应该是由警察局主动过来联系我们啊,他们不过来,我们有什么办法?”葛维清摊开双手道。
“阿清。你听着,老子不管你们便衣队有多厉害,那不关老子的事,但老子不允许你们欺负到跟我有关的人身上。你们胆敢让阿刚也来个自杀什么的,老子马上带人端了你们的老窝。老子这个独立师上校副官,要端你们便衣队的老窝,还是绰绰有余的。如若不信,你大可一试。”思明说着拉过子衿。“阿衿,我们走。”
他揽住子衿的腰,出去了。
夜更深了,那一弯上弦月又从云雾中钻了出来,清冷地照着地面。思明带着子衿从便衣队出来,两人许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