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并没有问郑培要怎么做。
其实他很多事情,都是直接交给郑培负责,他只看结果。
虽然郑培还很年轻,但是郑义对他给予厚望,大多事情都已经放手了。
就算如今郑安已经被关进大牢内,郑义也相信,他的儿子郑培可以处理好。
渔阳的大牢,并不是蓟城的大牢。
世家还是可以插手进去。
大牢内的那些狱卒,有很多都是和世家有关联的。
就算不是世家的人,但是也收过世家的好处。
郑培想要进入大牢,只有稍微打点一下,看守的狱卒就会放行。
不过郑培并没有自己亲自去大牢。
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本来就是要和郑安脱离关系,他不可能亲自去大牢,给赵徽找他麻烦的机会。
这些事情,郑家可以安排很多人去做。
当天晚上,就有一个穿着灰色麻衣的男子,提着一盒饭食,在几个狱卒的检查下,走进监牢内。
食盒内都是正常的菜肴,和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一个狱卒在前面领路。
男子提着食盒跟在后面。
“到了,你们只有半个时辰,有什么要说的,就快一点。”狱卒走到一间监牢面前。
“多谢了。”
然后对躺在监牢内,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罪犯,道:“大哥,我来看你了。母亲给你烧了你最爱吃的菜。”
“还是热的,你快点吃吧。”
听到声音,躺在草堆上的人,撩起头发,走到木栏处,道:“小弟,你终于来看我了。”
说着他鼻子抽动了两下,闻到菜肴的香味,伸出脏兮兮的手道:“母亲烧的菜,还是这么香,小弟快点给我,我要吃。”
说着这个邋遢肮脏的男子,眼眶已经噙满清澈的泪花。
他当初失手打死了一个人,被关进大牢,在过一段时间,就要被问斩了。
也不知道,他还能吃几次母亲亲手做的饭,烧的菜。
“小弟,你告诉母亲,我对不起她,不能为她养老送终。”嘴里含着白米饭,他哽咽的说着。
他无比后悔,当时一个冲动,把人给砍死了。
“小弟,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大哥你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母亲。”
“小弟,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大哥,你放心吧,我现在每天都去山来砍柴,一天能挣三十钱。”
“三十钱能干嘛,家里现在还剩多少钱?”
兄弟二人隔着手臂粗的木栏说着话。
“大哥,家里的钱,已经没有多少了,嫂子已经丢下小石头跑了。”
“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她会跑。小弟,你在答应我一件事,等我死后,就让石头做你儿子。”
“大哥,我……”
“小弟,我知道,你自己也困难,还要照顾母亲,但是石头也不能没有父母,大哥我就这样了,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母亲和石头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石头。”
“小弟!”
“大哥,这次我能够进来,也是多亏了郑家的人,不然以我们的身份,那些狗狱卒,哪里会让我们相见。”麻衣男子道。
“郑家的人,他们为什么帮你?”
“他想让我进来后,去杀一个人。”
“小弟,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是能答应的吗?我宁愿你不进来看我。杀了人,你还能出去吗?你我要是都死了,母亲谁来养?”
监牢内的男子,将碗筷一扔,虽然母亲亲手烧的菜很好吃,可是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
“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母亲舍不得你,怕你在大牢吃不上好的,一定要我把这些饭食送进来给你,你算是要死了,也一定要吃得饱饱的。”
“母亲……”
“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郑家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知道,那人是我杀的。”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大哥,你放心吧,郑家的人答应我,只要杀了那个人,等我出去之后,还会给我一大笔钱,这笔钱足够为母亲养老送终,也足够让石头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不行,郑家的人是骗你的,我当初杀那个人,虽然是我一时冲动,但也是受了郑家人的挑唆,小弟,答应大哥,千万不要做。郑家的人不可信。”
当初他杀人前,郑家的人也给他保证,肯定会救他出去。
可是转眼在他大牢内待了半年,在过一个月,就要被拉出去问斩了,而郑家的人,再没有一点消息。
“大哥,我现在只能相信他们,我没有后路了,要是我没把人杀掉,从这里出去后,你认为郑家的人会放过吗?不仅是我,还有母亲,还是石头,我们都会被郑家的人弄死。”
监牢内的男子沉默了。
他已经被关进来半年多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一件都不知道。
不仅是他,就是他的小弟,也不知道赵徽要动渔阳了。
现在消息仅仅只是在世家中传递,城内的普通百姓,并没有感觉到。
虽然看到赵徽亲自率领五千精兵进入城内,但是他们以为赵徽只是路过,是要去其他地方剿灭山贼。
或者是要去剿灭,前段时间逃走的公孙瓒。
渔阳郡如今风平浪静,这些普通百姓哪里会想到,赵徽是要对渔阳郡下手了。
“郑家要你杀的人是谁?”
“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