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旭阳楼?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紧锁眉头,直觉告诉我,北凝留下的这句话里暗藏着不能外道的玄机。
“九月九是时间吗?还是某种暗示或者有别的含义?单从字面看,旭阳楼绝对是指地名,但是我从没听说过旭阳楼……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转过了无数个可能,却始终不能确认。
解铃还须系铃人,待林凡稳定下来后,我才轻声问道:“嫂子,北凝老哥除了这个东西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给你?”
“有……他给了少游一些金子。不过都只是些普通的金子,他可能只是怕他饿着吧。”林凡小心翼翼地抹了把眼泪,又看到我拿着鹅卵石,叹气道,“自此老鬼没回来后,我就出谷四处打听旭阳楼的消息……可不管我走到哪,问了多少人,都没有人听说过有个地方叫旭阳楼的……可恶的老鬼!真真气死人了!偏要故弄玄虚!可把我急的!”
林凡生气地跺了跺脚,嘴唇咬得发了白。
“哎……”我知道不好办了,眼前仅有的几条线索,一根接着一根断。千丝万缕,难以缕顺万一。
“奉孝先生,此事我想了很久,或许与他们出行的目的有关。”范剑若有所思地靠在窗前,双手抱胸,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
“哦?快快请讲!”
“几年前,我们的杨左使和李右使接到了馆主夫人的命令,秘密去了大西北,然而一去就是数久,从此也是音讯全无……我怀疑,馆主他们此次远行,与他们有关。”范剑认真地吐着字,面上一片严峻。
“大西北?马腾的领地?”我怅然若失,三年前,马文鹭神秘地消失,我动用了无数人力,派遣了许多探子,还是搜索不到她确切的消息……
“先生,你可曾听说过纳兰魔宗?”范剑缩了缩脖子,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可能在窗边呆久了,终于觉得有些冷了。
事实上,随着夜幕将来,气温确实直线下降。
“没,没有……”我话未说到一半,突然……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人生以来最恐怖的时刻!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慌乱,这样的手足无措,这样从头到底,像是被冰水彻彻底底淋湿了一般!
我的整颗心就像给人吊起来了一样,脑袋被砸的嗡嗡直响!
窗边,黑暗处,就在范剑的身后,有一双如魔鬼般的幽蓝眼睛带着无比邪恶的眼神,正狰狞着将野兽般锋利的铁爪,刺向了毫无防备的范剑!
“啊!”
终于,我还是凄厉地大叫了出来!像是平地里的一声炸雷,生生撕裂了整个宁静的夜空!我觉得我的整个嗓子都在发抖,整个人也都在发抖!
在我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极度的恐惧!难以形容的恐惧!
“噗!”
“噗!噗!”
一腔血雾迅速地喷洒在半空中,稠密的鲜血如不要钱般,溅射了一地……
猝不及防的范剑死死地捂着已经破开一个大洞的喉咙,望着那双如九幽地狱里走出来的阴森眼睛,身子阵阵乱颤。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眸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所有人,都被眼前异变突生、残忍可怕的一切,惊呆了,吓傻了,大脑空白了!
“啊!啊!”
“师兄!”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江乱雷嗔电怒,怒哼一声,率先反应过来,也不顾赤手空拳,抡起拳头就杀向那鬼魅般的黑色身影!
“喋喋……”
“魔鬼”,发出了不属于人间的笑声。他的脸上带着刻着拥有一头红色头发,嘴边露出两颗尖牙的三头鬼怪图像的面具,嘴角挂着残忍的冷笑,幽蓝的眼神充满了十足的不屑以及狂野的杀戮。
“喋喋……郭嘉,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下次就该轮到你的家人了!哈哈!”
“魔鬼”根本不恋战,眼见偷袭得手,身影如最猛烈的飓风般向后倒退,不到片刻,就阴笑一声,消失在了无边的漆黑夜色之中,就像是根本没有来过一样,又像是夜风,来无踪,去无影……
而奋力出手的江乱,竟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
“嘭!”
书房的门被大力撞开,林能静面无人色地走了进来。霍原面无表情,可他冰冷的眼眸里却燃烧着怒不可遏的火焰!
“范剑!范剑!你要不要紧?!”
我惨呼一声,仿佛从噩梦中刚刚清醒,手足无措地爬向倒在血泊中的范剑……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范剑,此时已经全身冰冷,死得不能再死。他喉咙处的鲜血还在疯狂地往外涌,可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他死死地睁大着眼睛,像是不甘,又像是彻底的恐惧……
“师兄!大师兄!”江乱虎目含泪,伏在范剑身上,不住地吼叫;林凡跌坐到地上,像被点了穴道一样,怅然若失。
此时,偌大的书房里死一片的安静,所有人都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凌乱不堪的窗门,屋里,一片狼藉。黑暗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儿断断续续的夜啼声,像是催命的音符,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
“刚才那家伙,不是人……”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不顾满身沾染的血迹,紧紧抱住吓得像是休克了的郭帅,柔声道:“帅儿,别怕……阿爹在……”
林能静全身抽搐,泪如泉涌;她弯下腰,用力地抱住我俩,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