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一歪头:“树洞倾诉完了?”
楚泠允收起嘴角的浅浅笑弧,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兰陵正要摆手打发这人快滚,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忽然,战谨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兰陵,俯身在楚泠允耳边道:“爷,那个‘成雨’不见了!”
——
重牢之中,原本用来绑人的玄铁链被人暴力破坏,镣铐已经不见,就剩链条本身光秃秃的耷拉着。
兰陵看过之后将链条丢下,鼻尖动了动:“是有人来救走的,没有迷香的味道,但守卫的侍卫都没了意识,要么是高手,要么是吃食里被下了药。”
战谨连连点头:“对对,确实是吃食里被人下了药……”他说到一半卡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知何时跟过来的兰陵,“兰公子……”
兰陵冲他挥了一下手:“嗯,看书看累了,出来走走。”
战谨:“……”到天牢里走走吗?
楚泠允也看过了重牢里的情况,沉声道:“就算如此,那救人的身手也不差。”
兰陵点头:“虽然说皇宫的这些守卫都是废物吧,但能瞒过那么多人进入重重看守的天牢……”
楚泠允和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有内应!”
战谨:“……”爷,您刚刚有没有听到兰公子说了什么啊?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好吗?
很显然楚泠允并没有打算听到,他只是偏头对着战谨吩咐道:“派人沿着天牢查看一遍,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
战谨张张嘴走了。
兰陵看了一圈,正要出牢房,目光一凝,落在用来固定玄铁链的木桩之下,看不清是什么。
她走过去摸了一下,发觉是一小块布料,因为被木桩底下突出的钉子勾住了,颜色又与染血后的木桩相近,所以才没看出来。
兰陵正要招手喊楚泠允过来看,忽然指尖一顿,视线骤然凝聚在小破布上——那小破布还没一个大拇指长,上面的花纹隐约残缺,但兰陵不会不认得,似狐似犬,弯曲盘绕,这是她初来异世时要杀她的那个组织标志!
手指猛然收紧!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身后传来楚泠允的声音。
兰陵回过神,‘哦’了一声,站起身,将手上的布料示意给他看:“从木桩上发现的,可能是那个救走‘成雨’的人无意间被划破了衣服留下的。”
楚泠允接过看了看,兰陵观察他神色,试探道:“怎么样?见过这种花纹没?”
楚泠允摇摇头。
兰陵也不失望:“行,出去吧。”
两人出了重牢,战谨正揪着一个身着侍卫装束的男人进来,一把丢在地上,结果还没人说话,那侍卫自己快吓尿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匍匐在地上:“王爷饶命,小人知错了!”
楚泠允问道:“怎么回事?”
战谨瞥了侍卫一眼:“属下方才出去检查,发现这小子躺在外面那群侍卫里装睡,便将他捉了过来。”
这倒是有意思,明明没有被下药,却偏偏装睡?
也不用威逼利诱了,楚泠允往他面前一站,那侍卫已经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有个守城巡逻的侍卫,提了一篮子丰盛的饭菜,又塞了一袋子银子,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的亲眷犯了事儿被关进了天牢,一点心意只求吃住的条件能好点。
看守天牢本就是个枯燥的活儿,能捞的油水少的可怜,吃喝也就那样,因此侍卫一看篮子里的女儿红和烤鸡,又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想想对方的要求也不过分,顿时喜笑颜开的答应了。
结果这一答应就出了事了。
侍卫这人贪心胆小却不黑心,将东西给所有兄弟分了,自己去了那个囚犯的地方亲自打点了一番,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趴下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重牢里却传来了声响,紧接着一阵铁器摩擦声和脚步声传了出来。
那侍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眼睛一闭往边上一倒,装作一副也被药昏过去的样子,听着来人的脚步声接近又消失,等了一会儿确认没动静了,正想出去禀告,结果战谨又来了。
这下可糟,东西是他带进来的,要是被问起来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追究起来脑袋必然是保不住的啊!
所以他就接着装晕,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楚泠允听完皱眉:“那个送东西来的人是谁?”
侍卫哆哆嗦嗦:“小人……小人没仔细看……”
兰陵嗤笑一声:“可以啊,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收东西,他没放毒药你们就谢天谢地吧。”
侍卫的脸色更白,急的恨不得直接自己动手捂住兰陵这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宫中的兄弟那么多,这个……这个不完全认识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侍卫嘴里明显是问不出其他的了,楚泠允摆摆手:“徇私枉法,该怎么样去请教刑部的人。”
侍卫哭爹喊娘的被拖下去了。
楚泠允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早上刚从甘清宫回来呢,得!现在又得去一趟。
兰陵咂舌,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也该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别客气。”
要是别人说这话,楚泠允大多只是当成奉承话听听,但从这小子嘴里出来,那绝对不是因为客气。
楚泠允自认为这点儿了解还是有的,顿时眯起眼:“你这么好心?”
兰陵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俗话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