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苏小米明显地看到了江一念和金婉蘅眼里的嘲讽,甚至还看到了墨白的妈妈白诗雨眼里的不忍。
无所谓了。
在这个家里她唯一一个可以倚仗的人不为她说话,她再无辜都无济于事。
倒是要感谢他在她身上绑着的这些东西,起码待会儿挨完打了,不会那么疼。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苏小米的身边炸开,下一秒,她的后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
可奇怪的是,根本就不疼。
虽说那些垫子可以免去一部分疼痛,但根本不可能连痛感都没有啊?
“三少夫人。”
在第二鞭子挥起来的时候,管家压低了声音,“我这架势做足了,你也要演出难受的表情来,我们这出戏才能唱完啊。”
苏小米一怔,下一秒反应过来,这管家是故意给她放了水?
第二鞭子挨过来,苏小米立刻搭上自己这二十年来的演技,眼泪开始哗啦啦地往下掉,“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死不承认,给我继续打!”
墨老爷子狠狠地拍了桌子。
于是管家又是一鞭子下来,苏小米后背上绑着的血包终于绽开,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她米白色的上衣,看上去触目惊心。
腥甜的气息传来,墨北霄眼中终于有了不忍,“爷爷,已经三鞭子了,小米身子弱,再打下去她会晕倒的。”
墨老爷子一瞪眼,示意管家继续打。
而苏小米则是在墨北霄的话里面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晕倒!
所以,在管家的第五鞭子下来的时候,她脑袋一歪,整个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大概是太紧张了,苏小米栽倒的时候脑袋狠狠地磕到了大理石的地面上,疼得她直皱眉。
她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去看墨北霄,却看到他在看着晕倒的她,低语了两个字。
他的唇形她认得,他说的是:白痴。
白诗雨开始喊人过来将苏小米抬上楼去,却被墨北霄摆手制止了,“就让她躺在这吧,她走了,你们怎么能看得清楚,你们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
看着浑身是血晕倒在地的苏小米,江一念讥笑一声,转眸挑了唇看着墨北霄,“三哥,你也别太心疼了,小米啊,这是自己作的。”
“爷爷教训教训她也对,让她长长记性,三哥您这身体这么娇贵,怎么能去她老家那种穷乡僻壤去住?”
墨北霄挑了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娇贵了?”
“你……”
江一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北霄冷冷地打断,“我很娇贵,是不是你们都这么觉得?”
说着,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年来,你们把我养在这里,一丁点的苦都不让我受,真的是觉得这是在为我好?”
“当然啊。”
见气氛太冷了,白诗雨开始打圆场,“你是老三家最后的希望了,大家这是在保护你啊。”
“你去乡下那种地方,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们这一大群人以后到了下面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白诗雨说得情真意切,墨北霄却根本不领情,“但你们谁真正地关心过我?”
他将盖在轮椅上的薄毯掀开,在严格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客厅里面瞬间安静地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楚。
墨老爷子长大了嘴巴,墨江海瞪大了眼睛,几乎每个人,都不敢相信,墨北霄居然站起来了?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墨北霄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在客厅里走了半圈。
最后,他坐到了一旁的独立沙发上。
他的位置,刚好和这些人成了一个对立的局势。
他们中间,躺着浑身是血在装晕的苏小米。
“这两年,苏小米一直在求医问药,用她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在给我治腿。”
躺在地上的苏小米心底一惊,他居然将他的腿康复的功劳……全都推给她?
“这几天,你们以为是苏小米为了躲小婶婶才带着我在乡下这么久。”
“其实,她是带我去看病去了,她希望我能在我们两周年纪念日的时候,用站着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我娶苏小米,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