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文淑回头时,看到的却不是高良彬,是一张很普通的脸,看起来全然没有之前的英俊。
秋文淑心中发寒,这厮莫非真的是个妖人么!
高良彬道:“别听她咋咋呼呼的,她就是乱喊一下,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哪,你若跑了,咱俩就露陷了。”
秋文淑神色稍定,那公子道:“抱歉了各位,那妖人着实妖法高深,竟又跑了。这就告辞了,我还要去告诉别的姑娘,免遭毒手啊!”看那神情,真的是痛心疾首,恨不得挖了高良彬的心啊!
船渐行渐远,秋文淑回过头来,却见高良彬的脸又变了回来,秋文淑道:“你这变来变去,到底那张是你自己的脸啊?”
高良彬道:“就这张,就这张英俊而且容易被人记住的脸,正因为容易被人记住所以才要易容,让人记不住。不然,如果顶着这张俊秀的脸胡作非为,我早已死了几十次了。”
秋文淑觉得此人并非善类,古灵精怪,就算妖人一说纯属胡扯,他也是配得上妖人二字了。
见了夏冲妹妹来得这一出,秋文淑算是有点信了,虽然他觉得是高良彬对人家始乱终弃,但是那种离谱的事情他却不信了。谁做贼还弄个天下皆知,何况高良彬这么机灵,怎么会做这种笨蛋的事情,看来夏家兄妹,的确有意将高良彬的名声弄臭了。
一些文人才子,开始饮酒赋诗,秋文淑却一直没这个意思,高良彬道:“秋兄,你也是读书人,干嘛不去作诗一首,说不定你那芳裹儿姑娘,便从此倾心与你了呢?”
秋文淑道:“淫词艳曲,有辱斯文,哎,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高良彬道:“找一姑娘问的,这很难吗?”
秋文淑道:“她不喜欢这些,无无所谓虚名的。”
高良彬道:“看来,秋兄是真的并不太懂女人了,所谓欢场无真情,纵有一些才子佳人,大都是吹捧出来的。可是身在风尘,也没几个人不喜欢一些在你看起来附庸风雅的东西。在你这里一文不值,在她那里未必。”
秋文淑不以为然道:“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我还能不比你了解她吗?”
高良彬几乎认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反应过来道:“秋兄,你这,太过分了,七八岁就懂得风月脂粉的事情啊!”
秋文淑也是臊了个大红脸道:“你想哪去了,那时候,她还是个,是个良人。”
高良彬看了看秋文淑,既然他认为彼时对方是个良人,出口吞吐,可见他认为现在芳裹儿不是什么良人,就算不嫌弃她这个人,也是嫌弃她的身份。不知道芳裹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这种想法太多,一定会影响两人的关系的。没有人心甘情愿的流落风尘,她有可能连自己都嫌弃自己,可是一个男人如果没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只是一味地嫌弃,这根本就不是能长久的男女。
秋文淑的目光尽处,是那女子翩然而舞,高良彬一眼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女子很落寞,她在霓彩楼也是顶上的人才,不至于没有男人捧着,可她为何还会是这样的落寞,恐怕这和她自己的经历有关系。那些无从得知的事情高良彬不好打听,只好笑道:“秋兄,芳裹儿姑娘,她的舞恬静,想必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啊!”
秋文淑道:“嗯,她和我仿佛年纪却比我懂事很多,从那时候就有一种宠辱不惊的风度。”
高良彬道:“话说回来,芳裹儿姑娘为何会对你不理不睬呢,这我就有些看不懂了,如今她虽然韶华正好,但霓彩楼还有婵裳压她一头,此刻若然急流勇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秋文淑道:“是我秋家对不住她,她不肯理睬,那也是我活该。”
高良彬看了看舞台上的女子,第一次感觉一个风尘女子,竟也有许多看不透的地方。高良彬的确不是秋文淑这样呆板的读书人,他沾染过风尘,也沾染过风尘女子。曾经他很喜欢一个风尘尤物,也曾经痴缠过,可到了后来他才发现,对于人家最好的结果和自己毫无关联,那一刻生平从未挫折的他,竟然发现挫败感比情爱更加占据他那颗心。于是他痛定思痛,并且在后来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没有去打扰过。
一曲舞罢,喝彩也有,喝倒彩也有,风月场争风大抵都是这样的。
看芳裹儿下了台,秋文淑道:“今日见了她跳舞,心愿已了,我这便走了。高兄,我们改日再聊吧!”
高良彬道:“且慢,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去看一看她吗?”
秋文淑道:“从来不缺人锦上添花,我又何必呢!”
高良彬道:“我看,你还是去见见吧,哪怕是流于俗套,也不过是用以慰相思罢了。”
秋文淑想了一下道:“也罢,那就去看看,此时如若不去,只怕今日之后三两月要见她也难。”
高良彬和秋文淑毕竟就在船上,就在船上堵住了芳裹儿。
芳裹儿看了看秋文淑道:“干什么,有什么话赶紧说。”
秋文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高良彬站在一旁干着急也没有办法,终于秋文淑挤出来一句话“你跳舞,真好看!”
芳裹儿道:“好看,你喜欢看吗?”
秋文淑捣蒜一样的点头道:“喜欢,我非常喜欢。”
芳裹儿道:“那你便跟我来,我让你看个够。”
秋文淑喜不自胜,从来芳裹儿都是对自己不假辞色,没想到竟然今日自己能有如此福气,再看看高良彬,简直是圣明啊!
秋文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