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语!麻风病!麻风病你知道吗?你知道麻风病有多可怕吗?”
听到徐阳的话,茉儿脸色也变得惨白,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作为现代人,尽管年龄小,她对麻风病也同样是恐惧到了骨子里!以前光从媒体上看到就足够吓人了,现在,她和麻风病人生活在一个村子里!
于是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徐阳搀扶着浑身发抖的茉儿了。回去立刻招来了一头雾水的徐老七,问麻风病的事情。
“发过,很多年前就发过哩。死了一半人。”
“就没采取过隔离措施?怎么对付的?”
“隔离?啥是隔离?没听说过。咱这庄子三天两头要死人,大家都无所谓了呗。谁死了谁活着,这都是命啊,认命就是了呗。”
徐阳瞪着眼睛,总算明白了这个庄子里对麻风病人出奇的宽容和淡定是哪来的!死人都死习惯了!不在乎了!要知道正常的农村老百姓对麻风病人都应该是徐阳这个表现才是!这他娘的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村庄啊!
我这是有多倒霉啊!人家穿越至不济还有一条狗;我这虽然赠送了一只没啥卵用的妹子,但为啥还要送上一大堆说不出名堂的传染病和他娘的麻风病啊!还能有更恶劣的开局吗?
逃?带着沫儿,从这个可怕的地方逃出去?谁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如果同样有这些恶疾呢?就算没有,丢掉徐家庄的基业,自己和茉儿怎么活?给人打工?拿走所有银子住酒店?这时代有酒店吗?
徐阳面色青白狰狞扭曲,牙齿咬得嘣嘣响,此时在茉儿和徐老七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鬼一般。
“反正我已经是个恶人了,落到了这个地狱一般的世道,也就不指望这辈子当什么善人了,就让我把恶人做到底吧!作恶方能为善!”
被召集回来的家丁们面对面色狰狞的如同恶鬼的徐阳,各个吓得战战兢兢。他们从来没想到过,一个人居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暴虐的气息,他们感觉如果此刻对面前的这个人形生物稍有违拗,就会被撕成碎片,或者被直接生吞活咽下去,一定的!
“麻风病就是地狱的恶鬼!它会把我们所有人全都杀死!所有人!没有人能活!你们知道吗!碰一下就会传染上,然后一定就会全身烂成臭肉,最后痛苦的死掉你们知道吗!你们这群蠢货,这群蠢驴!居然和麻风病人生活在一起毫不在乎,你们是在找死是在寻死你们知道吗!你们这群猪,这群蠢货,这群不知死的东西!”
暮色中,狂怒的徐阳夸张地挥舞双手,歇斯底里的高声大骂。家丁们此刻恐惧到了极点,既有对徐阳的害怕,更有对徐阳话里对麻风病描述的恐惧。他们对疾病不是不害怕,只是没办法,无法逃避,才麻木了,才借着疯狂的打人来逃避心中的恐惧。谁会真正不怕死?谁愿意莫名其妙死于瘟疫,还是以这种恐怖痛苦的死法?徐阳的怒吼和狂骂,唤起了他们心中的恐惧,有人遏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哭!哭你娘个屁啊!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蠢货,没卵子的废物!”
徐阳狂怒不可遏制,跳过去挨个猛抽家丁们的耳光。被猛抽耳光的家丁们一个个脑袋发蒙,脸颊红肿,忍不住全都痛哭出来,哭声中蕴含着无限的恐惧,对瘟疫和死亡的恐惧。
“都给老子把眼泪收起来!想不想活,蠢货们?想活的,去烧死他们!烧死他们!把他们关在屋里不许出来!谁敢逃出来就用弓箭射死!射死!用木棍把尸体丢到火里去!彻底烧掉!总共三家麻风病人不是?去,把这三家全都烧死!快去啊蠢货们!多拿柴火,丢到他们屋子周围,用柴火把他们的屋子埋起来!然后烧掉!去!快去!不烧死他们,你们统统要死!全身烂掉臭掉!要活活烂死!”
在徐阳歇斯底里的狂叫声中,痛哭的家丁们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眼睛里一个个冒出了同样疯狂的目光!活下去啊!我要活下去啊!
“我们要活啊!我们不要死啊!听大爷的话,去烧死他们啊!”
夜色朦胧。淡淡的月色之下的徐家庄湖光山色,宛如画中。在这个远远望去宛如童话一样的小山村,却正在发生着一场人间惨剧。
火光冲天。凄厉的惨叫声,哭声和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响成一片。吞吐翻卷的火舌上空滚动着一股股浓烟,飘荡在徐家庄的上空,聚而不散,望之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村民们没有任何现代医疗卫生常识,给他们讲什么科学道理是讲不通的。徐阳唯有把自己心中的恐惧用最狂暴的形式释放出来,加以放大,传播到每个人的心中,进而把每个人心里的恐惧转化为同样的狂暴,并指给他们一条活命之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其实徐阳早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只是刻意表现出狂暴。而在家丁们陷入集体性的狂暴的时候,他又及时让家丁们把他的话在村子里一遍遍的高声大喊,传播恐惧和狂暴的同时,也等于是在给其他被关在自己家里不知情的村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们知道这场狂暴杀戮不是针对他们的,从而避免一场彻底的混乱,并让其他人也加入到这场歇斯底里的情绪发泄中来。
同样陷入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