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0卷]
第415节第409章 卖了这只小妾
被孟瑄的体温熨帖着,这一夜她睡得非常安稳,一个梦都没做,尽管昨夜睡前遇到血淋淋的事件,又听孟瑛胡扯了半天,原本她还担心,入眠后会被可怕的噩梦缠绕,不过一觉醒来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这一觉是温暖而踏实的,是她这两个月以来睡过的最好的一觉。
睁眼就瞧见孟瑄的后脑勺,发髻还绑在头顶上没打散,这样睡久了脑仁儿难免发酸,她暗暗怪自己太疏于照料他了,就是个普通的粗使仆役,应该也能想到这一点吧,她居然没给他散发就让他睡了一夜。连忙亡羊补牢地将他的发髻拆开,一面轻柔地给他拿捏发间解乏的穴位,一面轻拍他的肩头,唤道:“孟瑄!孟瑄……沈适,该起床了,天亮了。”
当然知道孟瑄是听不见她说话的,可她倒正好趁他还听不见的时候练习一下,免得日后对着能听见的他喊不自然……相公,该起了,你该去城防营点卯了!等日后到了京城或山海关,她是否就该这么叫他了呢?
心头充斥着满足感,口中将他与自己的“清逸”匹配的字号“沈适”连叫了好几次,手下也加重拍他的力道,可连拍数下都唤不醒他,她觉得不大对劲儿,于是为他把脉,脉息平稳和缓,脉象一切正常。再推搡孟瑄几次,他还是不醒,面色如昨晚入睡时一样,白里透粉,唇角含着饴糖一样甜蜜。摘下他的包眼丝巾,眼皮的肿胀消去不少,两道长长的羽睫连些微的颤抖都没有,可见他睡得真是很沉。
何当归蹙眉思忖,这可真是怪事一件,据她所知,孟瑄一向不嗜睡,三年前传功同眠的时候,她总是听着他喳喳不断的说话声入睡,醒来之后总能第一眼瞧见他晶亮的双目在看她。她还纳闷过,他会不会夜里没睡觉,可他的气色和精力又比刚起床的她还好。
“孟瑄?相公!老公!!亲爱的!!!”何当归一边猛掐他左手上的痛穴,一边温柔悱恻地练习她所知的对他的各种称呼。
可是,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孟瑄还是不见醒,她不禁生出几分焦躁,要下床去找根针来扎醒他,刚一撩开帐幔,就有人推门而入,圆领蓝衫,青帽花氅,不是孟瑛又是谁。
何当归抓过一件外裳披在身上,顾不上指责孟瑛的无礼拜访,连忙告诉他:“孟瑄睡不醒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怎么办?四叔人呢?我把脉瞧不出问题!”
孟瑛倨傲地颔首道:“无须着急,爷饿了,你去厨房弄饭,吃了饭就起程。”他的声音慢吞吞地拖着长调,仿佛戏里的汉朝老太后。
何当归不知道孟瑛又犯了什么病,勉强忍下了自己发飙的**,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你告诉四叔在哪儿,我要向他请教一下孟瑄的问题,他的脉息很沉,却瞧不出异常,最让人忧心的是,昨晚我帮他上药时,见他双目只有眼白,并无黑瞳,这太急人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瑛与昨晚或阴险、或小人、或八卦的神情都大不相同,面上既非冷淡,也非疏离,只是一种傲慢+首次会见何当归的上等人的表情。他绷着唇角,用下巴指着何当归的鼻尖儿,问:“你就是七弟新收房的那个小娘子吧,不错,真有几分颜色,快赶上爷昨晚抱的那个倚翠天的花魁姑娘了。爷现在肚子饿了,你速速整顿一桌饭食到此,再这样不懂眼色,饿坏了爷,爷就做主把你休了,卖去倚翠天当红牌。”
何当归抄着手问:“能待会儿再卖吗?孟瑄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否给我说说清楚,四叔人不在山庄了是吗,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呔!”孟瑛横眉怒睛,喝道,“你是何身份!‘四叔’哪是你这女子能叫得的!忒也无礼!”
何当归瘪嘴道:“那三公子请明示,‘师父’他老人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师父?”孟瑛一怔,“什么师父?”
“师父就是师父啊,”何当归指了指床上酣睡的孟瑄,“他是我师兄,昨天下午才拜的师,师父的人恩威并施,叫人如沐春风啊。”她笑瞥一眼孟瑛惊奇又毫不掩饰的嫉妒表情,再问,“师父可曾有什么话捎带给我们师兄妹二人?他曾留话说让我照顾师兄,可我头一次遇上这样的症状,我也不知怎样的照料才对师兄最有裨益,三公子你有口讯吗?”
孟瑛挑挑拣拣地在何当归身上挑毛病,愤然发现,她搭眼一瞧就比自己的资质差多了,肯定是走瑄弟的后门才能入四叔门下。四叔真是偏心到家了,收第一个徒弟是瑄弟,收第二个徒弟没轮到自己,却收了个瑄弟的小妾!何其不公!
当下,他的态度更差劲,冷冷道:“入我孟家门,就得听主子的话,在我孟家有两种人,一种是主子,一种是下人。主子分三等,老爷主母及其他尊长,此乃一等;二等是我、瑄弟、老九孟琳、老十一孟瑜;三等主子,是以大哥孟贤为首的七个庶出兄弟,还有三个庶妹,再有,就是大哥二哥和四弟的正室妻子。除此之外,孟家的其他人统统都是下人,也就是说,你入门之后也是下人,区别只是分工,普通下人干伺候人的活儿,你呢,除了干活儿还得生孩子,生不出孩子,就得降格成普通下人,或者撵出门去。”
何当归也冷冷回道:“婢妾受教了,可是,能否先说说我相公的问题,婢妾很担心。”
“错!”孟瑛纠正她,“相公不能在第三人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