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楼低吼一声,这两个可怕的男人眼看要干架,高绝进来参观何当归。他一俯身弯腰,何当归立刻瑟缩成一团,捂脸流泪道:“救命,这个人最可怕,孟公子……快救救我!”
门口的廖之远发出可怕的笑声,可怕的高绝脸黑了,而孟瑄受到召唤,立刻上去轰走高绝,把何当归藏在隔间的帐幔后面。他咧嘴笑道:“清儿的病才刚好,经不起吓,连我都不敢弄大动静让她听,几位实在太吵了。”
段晓楼怒道:“孟瑄你这个混蛋!”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孟瑄不以为意,“给她吃这个药只为治病,而且除了我之外,她什么都没忘,可见这是个好药,不带后遗症。诸位不请自来,究竟有何贵干,可否说个明白?孟家也不是容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廖之远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想试试何当归是否真的什么都没忘,仍保留着她的医术,还是孟瑄教她辨认段晓楼他们几个,于是他开口说:“我们来也不为别的,先前尊夫人应下,说能帮那些被下毒的拐卖孩童配出荨麻散的解药,我们今天都是来讨药的,不知解药做好了没有。”
孟瑄倒不清楚此事,便去帐幔后重复廖之远的问题。何当归藏进帐幔后觉得极是安全,不肯再出来,于是把话用低低软软的声音说与孟瑄,孟瑄听好并记下,出来含笑传话道:“清儿说解药方子已找出来了,药还没来及配,都是寻常药铺子里可配的药材,廖兄是想要方子呢,还是想要现成的药。要方子,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要成药,烦请留个地址,明日配好了送去。”
廖之远说要方子,于是孟瑄笔墨一挥,当场写了一张有二十多味药材的药方,递给廖之远,然后就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嘴脸。廖之远叫了高绝,两人一起把段晓楼给拖走了,虽然何当归看上去很不对劲,可他们也没有过问的立场。就算要打探,看何当归那娇怯怯的样子,最好也是让青儿来问,否则还没问出结果来,倒先把她弄哭了。
段晓楼不明白的是,既然何当归不记得孟瑄却记得自己,还记着澄煦相恋的种种,怎么求助的时候,叫的却是“孟公子”而非“段公子”?再想起何当归已有孕的事,他心情就更灰暗了,浑浑噩噩地被廖之远他们推走了。
出了孟家,走到夜的街上,段晓楼忽而面色一变,往自己的胸口处一摸——那封信没了!那一封从兽人身上搜出来的,署名“吾爱何当归亲启”的信笺,竟然不翼而飞了!
想到方才自己与孟瑄的一番推搡,段晓楼心中疑云大起,认定是孟瑄盗走了这封信,想要回去索取,又有高绝二人相随,十分不便。而且,他这一趟来见何当归,正是要当面毁了这封信,让她免去忧心。至于信的内容……他读过一遍,却没读明白,因为……
“怎么了,你?”廖之远奇怪看他一眼,“掉钱了?”
“……没有,”段晓楼苦笑摇首,“走吧,看天都亮了,突然想起来,咱们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我请客,不醉不归。”
廖之远笑应道:“好呀,情场失意,酒场得意,就是你我二人的写照了!老高,你去不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