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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安的沉默激怒了方子晋,他手指颤颤地指着他,高声咆哮:“好你个孟一安,你行,你够狠!够冷血无情!”
一边骂,方子晋三步两步走到电脑前,“你不管是吧!你不管我管,我马上订票去雅市……”
话音顿下,他扭头死死盯牢孟一安,咬牙切齿道:“如果我找到她,我发誓一定会追到她,娶她为妻,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襄城……孟一安,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着你了!”
“大半夜的,你俩在吵什么?”孟祖清被惊醒,披了外衣跑进来,一看这架势,马上变了脸,“方子晋,你又发什么疯,不知道一安在生病吗?”
“哼!”方子晋冷笑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生病?”
孟祖清没好气瞪他一眼,“还能为什么,他就是昨天去山上感染了风寒而已,休息两天就好。”
说着话,他过去扶孟一安,心疼道:“你烧还没完全退下来,快去床上休息。”
方子晋不依不饶,语气清冽,字字有力:“我们都知道,他得的不是风寒,是心病!是种叫懦弱的心病!”
“你没完没了是吧!”孟祖清又瞪他,气的脸红。
“外公……娄梦她……”方子晋红了眼,“她有可能出事了……”
孟祖清扶孟一安的手一下松开,神情冷凝:“你胡说些什么?”
“娄梦昨天坐火车从襄城出发,今天中午到雅市。雅市到清水县的汽车只有一趟,一点发车,而雅市重大交通事故就发生在去清水县的途中,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分……有辆大巴车跌入了山下……”
孟祖清表情沉肃了起来,看向孟一安:“打过电话了吗?”
孟一安面如死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空洞,听见问话,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音来。
方子晋急道:“打过了,电话无法接通。”
孟祖清终于知道孟一安为什么脸色这样难看了……
方子晋说一安得的是心病,他又何尝不知。
但能怎么办呢?他就这么一个孙子,一个心里一直有病的孙子,逼不得,劝不了,只能任由他一直病到麻木啊!
娄梦的出现,他也抱有希望,以为她会是一安的药,能将他从无边的黑暗里拉出来。
可是,一安病的太重了……没有人能攻破他心里的伤悲城。
娄梦离开襄城前偷偷来家里看望过他,小姑娘未语泪先流,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也是一安对不起她,是一安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
那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啊,是他的一安没有福气。
此刻,孟祖清心里怎会不急,如果娄梦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一安怕是再也没法救了……
他吩咐方子晋:“马上订票,你和一安一起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梦。”
方子晋担忧地看了孟一安一眼,后者仿佛灵魂出窍,脸色难看,像是冷极了的人身体微微发着抖……
心里有锐痛在蔓延……他刚才不该那样凶,一个灵魂被困已久的人,接受喜悲的速度怎么能和常人相比。
方子晋快速查看机票,淡声问:“到雅市最快的航班是十一点半,现在不到十点,还赶得上,就这趟,行吗?”
这话显然是在问孟一安,孟祖清不吭声,焦虑地望着他。
好一会儿,孟一安才艰涩地吐出一个字:“好。”
其余二人均松了一口气,方子晋忙着订机票,联系车。孟祖清开始去替孟一安收拾衣物,此行怕是要耽搁些日子了,雅市那样冷,要带的东西太多……
孟一安仍立在原处,与娄梦相识的一幕幕萦绕脑海,宛如丝线绕成了团。
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各自安好。
那时他想,只要她安好就可以了,他的喜悲太无关紧要……
如若她不安好……那他就是那个绝情的刽子手,是他亲手把她推向了地狱。
孟一安脑海里有一根弦狠狠地崩断了,再多的自责与后悔,都阻挡不了这一刻的恐慌与害怕。
方子晋想问孟一安号码,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他,顷刻间鼻头一酸,想要流泪。
他眼里的孟一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眼泪,平静的眼神漆黑的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是压抑在冰层之下的万年岩浆。
这一刻,方子晋问心有愧,从小一起长大,他其实从来不曾了解孟一安。
绝情如他,情深也如他,是他们不懂他啊!
逼走娄梦,难道他方子晋就没有错吗?
是他自作聪明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是他生生把孟一安逼向了另一个极端。
是他自私混蛋,明明知道娄梦是一安唯一的解药,他还要不管不顾地插入一脚,还振振有辞是为他们好
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的坏蛋!口口声声要保护一安,要照顾他,让着他……可看到他的人生好不容易迎来了一抹色彩,就因为自己也欣赏好奇,所以卑鄙地把它给搅黄了……
看着这样的孟一安,方子晋竟觉得眼里有液体流出,他将脸别到一旁,快速拭去,这才转过头来故作冷静:“你号码是多少?”
孟一安轻声报了一串数字后,终于找回理智,迈开长步要出去。
“你干嘛去?”方子晋想的比较多,他会不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比如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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