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悠树目光涣散地看着半空中,喃喃地说:“阿薫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中最独特的一个。她的气质,她带给人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独特的事情,但就是能让你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
朱霁晔暗自吐槽:那当然,你认识的正经女人恐怕只有这一个,当然很独特,很与众不同。
村正悠树忽然低头,认真地看着他,“你说是不是?”
朱霁晔忍不住了,疑惑地问:“我说你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
村正悠树平静地看着他,“你幼稚得像个孩子。”
朱霁晔握拳。真是……好想跟他打一架啊!
他霍地起身,将毛巾扔到浴室里,出来在橱柜中找到一听茶叶。他不耐烦弄什么茶道,也不会,因此对那些成套的茶具视而不见,随手抓出两只喝威士忌用的酒杯,放到茶几上,抓起桌上的保暖瓶,倒出滚烫的开水,沏了两杯浓茶,然后才席地而坐。
经过这一番动作,他已经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着村正悠树,他的声音里泛着一股凉意,“你的话太多了,是不是在浅野先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村正悠树勃然大怒,“混蛋!”
朱霁晔嗤的一笑,“只要与浅野小姐有关,你的情绪就与平时完全不同,根本掩饰不住。看在浅野先生眼里,那就是粗鲁无礼,当然不会喜欢你。”
村正悠树愣住,半晌才慢慢泄了气,嘀咕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像他们,从小就学习那些贵族礼仪,就算临时请教一下,也只能勉强做到不失礼。他们那样的家族……看不上我……”
朱霁晔忍住心里的吐槽,起身抓过放在一旁的和服,略显粗鲁给他换上,“你看看你,这一身又是烟味又是酒味,乱七八糟的,真难为你平时怎么在浅野小姐面前装圣人。”
村正悠树由着他折腾,一直不吭声。等换好衣服,觉得舒坦了,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朱霁晔坐下来,拿起茶杯,将里面的浓茶大口灌下,这才低声骂道:“妈的!为(喂)他不讨好,反而被狗咬。真是个混蛋!”骂完,他还是伸手扶起村正悠树,喂他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
村正悠树安静下来,酒劲好像减下去一些,神智有点点清醒。他看着照顾自己的年轻人,努力集中精神,缓慢而清晰地说:“那个向你求助的女人,他弟弟大概今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就被放出来,会有人把他送到花间堂。”
“谢谢。”朱霁晔的神情不变,并没有喜形于色,表现得很平常。
村正悠树平淡地说:“那边的老大山田说了,既然你喜欢,在你离开日本之前,都可以让她陪着,想做什么都可以,事后可以免她一百万日元的利息。”
朱霁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可没那意思。”
“哼,傻瓜。”村正悠树嘲笑一声,懒懒地倒下,躺在榻榻米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看他很快就睡着了,朱霁晔给他盖好被子,起身悄悄走出去,给清水流冰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问他,“你看,我要不要到花间堂去,等他们送人过来?”
清水流冰的声音很温和,“想去就去,不用顾忌。遇到送人过来的那些人,你可以道个谢,说话时注意一点,不打探,不谴责,只说场面上的应酬话就可以了。”
“好的,我明白了。”朱霁晔收起手机,径直走向花间堂。
在市中心一家豪华酒楼的雅致包间里,清水流冰放下手机,看向对面坐着的年轻女子,淡淡地道:“看来香川所长在黑白两道的人脉都挺广,令人钦佩。不过,做你们这一行,这是基本功吧。其实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我又不请香川所长查案。”
一身皮衣,看上去精明干练的香川加奈子把玩着酒杯,慵懒地说:“清水君的意思,我的这点本事是不值一提了?”
“当然不是。”清水流冰神情不变,“香川所长先声夺人,技巧地向我展示了你的能力,确实不错。”
几句话一说,他就摧毁了香川加奈子从进门后就刻意营造的压迫性气场。这位福冈有名的私家女侦探是浅野泓带来的,据说非常厉害。别的侦探大多接的是调查第三者、资产转移方向、失窃财物等牵扯不大的民事案件,她却常常接刑事大案,而且侦破率很高,在富豪圈、警方、地下社团中有不少的名声。
她最近刚刚接了大成号的拍品被盗案,研究完相关资料后,现在才进入侦查阶段。因为朱霁晔也到过船上,而且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是客人中比较特殊的一位,所以她想当面盘问他。
清水流冰一听便断然拒绝,“不可能。先让你的当事人把抢走的钱全部还来,并且向我朋友道歉并做出相应补偿。你去了解一下,你的当事人曾经对我朋友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居然还有脸来请我朋友协助调查。凭什么?他的脸比别人大吗?不还钱,一切免谈。”
香川加奈子笑了笑,身上的气势不变,眉宇间显得有些高傲,“你能替他做主?”
清水流冰泰然自若,“我与他的长辈是朋友。他过来旅游,他家的长辈专门拜托我照顾他。他在日本期间,凡事都由我做主。”
“清水君还真是不客气啊。”香川加奈子的态度变得有些冷淡,“这次大成号上被盗走的拍品很多,每一件都很珍贵,市场价值总共不低于十亿日元。你那位朋友安东尼先生身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