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进行到八点,大家依然兴致勃勃,没有一个客人离开。
战东云再次确认能进入宴会现场的人都是原装的,便悄悄地回去了。他打开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然后发现门口的墙边堆着八个纸箱,里面全是各种非洲特产的水果,都是他爱吃的。他愉快地笑了笑,便去了凌子寒的房间。
调制好药液,将浴桶里的温度调节好,让药液始终保持在四十二度左右,他便坐到一旁,拿出手机上网,浏览一下有关中国特使到达朱纳科里的新闻报道和有关评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敲门。他起身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保洁员制服的黑人大妈。
她很胖,一脸憨厚,用本地口音的法语焦急地说:“先生,你们那间放着药品和机器的房间有动静,您能去看看吗?”
战东云礼貌地同样用本地口音的法语回答她,“这种事情应该报告总统府的警卫吧?”
她有些不知所措,“哦……对……我只是……找不到人……所以……”
战东云拿出手机,“我帮你通知他们。”
她明显慌乱起来,“不不,不必了,我再去找找看。”说着,转身就匆匆而去,难为她如此庞大的身躯,居然还能走得那么快。
战东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半晌才关上房门。不用他说,杜漓就去捋她身上的因果线了。
她走了以后,不时有人来敲门,理由五花八门,却非常客气有礼,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引他离开这个房间。
战东云一想便明白了。凌子寒的房间里空了那么久,什么时候不能来人?他这个房间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文件由行政助理保管,衣物和其他生活用品由生活助理负责。说起来,这就是个空屋子,现在多出来的不过是他和一桶药液。那些人想将他引开,肯定是想对药液做手脚。
这种计策未免也太蹩脚了。幕后操纵者难道不知道中国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种族之一,就连大名鼎鼎的犹太人也要甘拜下风?
这些来人身份不同,表现不同,借口不同,但都是原装的,身上也没有戾气,很明显不过是被人收买。战东云也没有难为他们,都微笑着摇头,客气地婉拒,始终守在房间里,既不出门一步,也不让外人踏进半步。
等到八点五十五分,凌子寒回来了。他一边脱衣服一边淡淡地说:“看起来,你这里很热闹。”
战东云接过他手上的衣服,打开衣柜挂起来,洒脱地笑道:“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倒像是觉得我智商很低的样子。来的人都不怎么样,连一个足以说服我走出去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凌子寒坐下来,任由药液逐渐上升,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裹住。他闭上眼睛,放松地靠在桶壁上,温和地说:“应该是临时起意。他们并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只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随队医生,大概连给我看病的资格都没有,多半是负责其他普通的工作人员。现在知道你可以直接到我房间里,当然想要知道你在这儿做什么,顺便看看能不能坏了你的事。如果能伤到我,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很多时候,往往一个不经意的细节就决定了一件大事的成败。”
“嗯,我明白了。”战东云过来,守在浴桶旁边,“反正无论他们说什么,我就是不出去。他们又不敢使用暴力,也怕把事情闹大,我根本就不担心。”
凌子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本来今晚就不是蓄意的什么行动,不过是各方势力的一个小试探罢了。不单是这里,别的成员那里也都发生了一些小状况。他们的总统得知后,非常恼怒,现在已经去处理了。这些小伎俩,对我们来说无伤大雅,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们只得装作不知道,就当没有发生过。”
“嗯,我懂了。”战东云也笑了,“我就说嘛,哪有那么蠢的恐怖分子?”
凌子寒略带调侃地说:“其实,蠢货挺多的,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吃惊。”
战东云有些惊讶,“真的?我以为,那些恐怖分子都是穷凶极恶,老奸巨滑。”
“那是极少数,大多数还是上当受骗的多。误上贼船,就下不来了。”凌子寒说着说着,声音渐渐降低,在浓重的倦意中睡着了。
战东云不再吭声。今天是漫长的一天,凌子寒虽然在飞机上休息了几个小时,却远远不够。经纬度的变化,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都让他的身体难以负荷。幸好有药液调理,让他能很快地进入睡眠,而不像过去那样严重失眠。
等到药浴结束,战东云没有叫醒他,而是进入浴桶,小心地将他抱起来,送进卧室,放到床上,然后给他盖上轻软的流云被。他清理好浴桶,坐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确认凌子寒睡得很安稳,又给他把过脉,了解了他此时的身体状况,这才起身出去,对在外面客厅值夜的警卫点了点头,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凌子寒的房间在走廊的中部,两边和对面都住着中南海和国安部派出的警卫,保安措施非常严密。战东云的房间在走廊拐角处,按要求是间套房,并且卧室在外面,里面是空荡荡的房间,战东云来了以后将带来的器械放进去,改造成了临时制药房。
他锁紧房门,洗过澡,换上工作服,就在制药房忙碌起来。这里是热带,又邻近沙漠,天气很燥热,他配制的药液必须更加温和,配合这里的地理环境和天气状况,尽可能地不让凌子寒的身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