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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跳峡距离围场宿营地有七十余里,他们快马疾驰,半个时辰便到了地方。穿越峡谷,在谷口处勒马远眺,便看见西北方向尘沙飞扬,隐隐能听见如擂鼓般的隆隆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这边冲来。
苏东辰他们没敢耽搁,立刻抽出特意带着的大刀利斧,冲到崖顶砍伐巨木,然后直接扔下来。峡谷中的官兵将巨木拖到谷口,层层叠叠地堆起来,足有两人高,而且前前后后堆了七、八层,将谷口堵得严严实实。
苏东辰在开会之前就交代亲兵去搜集布料,将皇帝带着赏人的那些锦缎都拿来了,各种颜色都有,看上去很鲜艳。这时全都绑到树枝削成的旗杆上,长长的旗幡在风中招展,非常夺目。
石青和姜元武不大明白,苏东辰对他们解释,“野牛很容易被激烈摇动的东西激怒,一看到就像看到仇人,必欲除之而后快。我带人举着这些旗幡摇动,将野牛群引走。你们带人守在这里,看那些跟着的猛兽是否会跟着走。另外,我怀疑有类似马戏班子中善于驯兽的人在兽群附近,你们若是探查到,便将这些人制住。只要兽群脱离了人为控制,肯定长久不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散去。”
石青和姜元武根本不懂大幅度抖动布料“斗牛”的原理,听他说得很认真,也不敢置疑,只能听从他的分派。
苏东辰分兵五千。他亲率一千亲兵护着手执旗幡的人,向西北方向驰去。另外四千官兵分成四个千人队,列成行军阵势,护卫在他们周围。
石青、姜元武和苏东辰留下的心腹裨将分别指挥着自己大营的官兵,分布在虎跳峡的里里外外、山上山下,严密监视着远处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变。
苏东辰一马当先,向前远处的烟尘奔去。
不久,杜漓向他报告,“经检测,草原上的烟并不全是兽群奔驰扬起的沙土,其中有一些是草药燃烧后的烟尘。这种草药焚烧后的烟气对食草类野兽是很大的诱惑,能让它们热血沸腾,却又得不到满足,因此它们会一直追逐下去。”
苏东辰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一个亲兵队百户说:“你带人回转虎跳峡,沿途注意观察有无烧草的痕迹。如果有草在燃烧,立刻扑灭,用土深埋,务必保证不让烟气弥散出来。”现在风向不定,他不敢冒险让人把燃烧的那些草移到别的方向,如果突起南风,烟气会往虎跳峡的方向飘,就达不到转移兽群前进路线的目的。
“是。”那个百户做个手势,带着自己的百人队慢慢减速,退出队伍,然后掉头往回跑。他分兵几处,让下属兵卒仔细查找冒烟的地方,扑灭火头,再以沙土深埋,确保不泄露一丝烟气。
苏东辰继续纵马飞驰,很快就看到了奔腾向前的兽群。数万野兽铺天盖地,如狂涛洪流,汹涌而来。它们的尖角在阳光下闪着锐利的冷光,翻飞的四蹄震动大地,挟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苏东辰穷尽目力,在杜漓的指引下,终于发现了奔跑在最前面的野牛王。
它的身躯很庞大,几乎有旁边野牛的两倍那般粗壮,头上的两只角很长很粗很锋利。它那两只大大的牛眼变得血红,鼻间喷出灼热的烟雾,显然情绪已经沸腾到极点。其他野牛也都这样,只是天性让它们本能地跟随自己的王,而没有随便乱跑。如果它们体内的药性不解,就会一直跑到心力衰竭而死。
虽然看不清野牛群后面的大批兽群,苏东辰料想它们的情况也一样,顶多就是症状比首当其冲的野牛群要轻一些。如此数量巨大的兽群如果一起倒毙,对草原的生命力也是一种伤害。他不但要把兽潮引开,还要想办法让这些野兽体内的药效缓解,让它们平静下来,否则它们不辨方向地乱跑,必会伤及牧群,然后力竭而亡。对于方圆千里的牧民来说,这是巨大的灾难。
苏东辰指挥整个队伍改变路线,呈弧形向兽群接近,并大幅度摇动旗幡,同时在脑海中问杜漓,“有什么办法让它们平静下来?”
杜漓查了一下自身携带的浩如烟海的资料,再比对这个时空的特征,几秒钟后便有了结果,“一是降温,二是中和药剂,三是麻醉剂。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源,降温不可行,中和药剂的药材不够,只能用一些草碾成粉末,洒出去让那些野兽吸入,就可以让它们慢慢安静下来。”
“好啊,那你赶快办吧。”苏东辰盯着那些暴躁至极的野牛,估算着距离,“你需要多少时间?”
杜漓算了一下,“这种办法用量小了没效果,需要的量很大。至少十分钟以后,我才能弄出第一批,以后每隔十分钟出一批。”
“行。”苏东辰举起长枪,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然后斜斜指向左前方。枪锋沐浴着秋天的阳光,闪烁着耀眼的金辉。
全队人马一起向左转,斜刺里蹿出去,向东北方向飞驰。所有旗手呈散兵线一字排开,并肩疾驰。数十根长长的旗幡在风中猎猎飘舞,如游龙般蜿蜒飞腾,牢牢吸引住野牛群的视线,让它们紧跟着追来。
为了让旗幡的摇动能吸引住野牛的视线,他们不能离得太远,苏东辰示意护卫的四个千人队向左右散开,远离狂奔的兽潮,这些官兵的马大都是蒙古马,跑不过发狂的兽群。遣开护卫队,他一直带着亲兵队护着旗手们在野牛王前方两百米处纵马狂奔。他们的坐骑都是西域良种,大宛马、西极马、汗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