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还要再哭缠一会,龙熙帝却陡然发了烦。
“朕想给的东西,自然会给!朕不想给的东西,谁也别想要9不给朕滚!”他抓起一只茶壶,毫不客气的掷在伶妃脚底,那声碎响吓得惺子哇哇大哭,伶妃尖叫一声,抱着孩子连滚带爬的去了。
“九伶妹妹天姿国色,惹人爱怜,皇上若是吓坏了她,可就没有人给皇上解闷了!”
屏风后,一道温和清雅的声音响起,随即,一抹绛红的身影闪了出来,泄微隆,正是影妃。
人近中年,她的身姿已算不上窈窕,面容更谈不上美丽,只是,她自有一股娴静温柔的气质,也还看得入眼。
“你才是朕的解语花,她至多算是朕一只漂亮的玩物罢了!”龙熙帝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凤鸾宫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朕说,委曲了你这么多年,朕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你!”
“臣妾不委曲!”影妃看着他的脸,感叹道:“皇上才委曲呢!这些年来,皇上忍辱负重,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
“是啊!”龙熙帝咬牙,“朕,花费十余年,总算将眼中钉一个个除掉了!这些人,仗着有功,不识好歹,总想着要来分朕的一杯羹!朕的便宜,那么好占吗?什么宇文世家,什么姜家,夏家,朕现在已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皇上辛苦了!”影妃轻笑,转身从桌上拿起酒壶,帮他斟了一杯,递在他手中,轻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妾亦要感谢皇上,这般信任臣妾,让运儿作了储君!”
“他是朕的儿子!”龙熙帝一脸欣慰,“阿影,只有他,才是朕的儿子!什么龙天赫,什么龙天锦,龙天语,龙天若,他们统统都是孽种!都是那些野心家们给朕下的套,他们该死!全都该死!”
“他们已经死了!”影妃笑道:“就算活着的,还会比死还难受!只是,皇上要留下龙天若吗?”
“他是朕最忠实的一条狗,朕不舍得杀他!”龙熙帝笑的得意又畅快,“每次看到他在朕面前摇尾乞怜,朕就会想到宇文世家,想到那欺骗朕背叛朕的一对狗男女,眼看着他们的儿子,只认朕作父亲,只听朕的话,反过来还要去杀他们,朕就觉得快活极了!能让朕这么快活的人,朕怎么舍得杀他?”
“说的也是!”影妃笑得愉悦,“这么一个奴才,是不能杀,留着他,皇上就会一辈子快活!”
“阿影,你不会怪朕吧?”龙熙帝看着她,“朕知道,你心中最恨的人,便是宇文流烟了!”
“臣妾怎么会怪皇上呢?”影妃摇头,“她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臣妾跟皇上一样,觉得甚是快活!”
两人对视一眼,都呵呵的笑起来,笑声越过仁德殿,落在踏着小碎步疾走的龙天若耳朵里,他的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
但只是一小下而已,他面色如常,一脚踏进仁德殿,脸上已堆满谄媚的笑容。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参见母后!”他跪伏在龙熙帝和影妃脚底,满面欢喜,仿佛影妃真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般。
影妃看到他,眸光微缩,她的功夫比起龙熙帝终是差了一些,皮笑肉不笑的回:“起来吧!”
“谢母后,谢父皇!”龙天若笑嘻嘻的爬起来,十分殷勤的为影妃端茶倒水,又忙着跟龙熙帝汇报战绩,见龙熙帝坐得久了,便又上前给他捏肩敲背,其殷勤谄媚之姿,让影妃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这性情,跟你母亲倒是一点也不像!”她实在没忍住,出言嘲讽。
龙天若笑着回:“儿臣自小是父皇抚养长大,若说母亲,儿臣只认娘娘为母!”
“你还真是……”影妃嘴撇得都快到下巴上了,口上却说:“你倒真是个识时务的!比宇文流烟那一家子可强多了,宇文世家那伙贼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娘娘所言极是!”龙天若笑着点头,“苍天有眼,这伙贼人终遭了天谴,实是令人拍手称快啊!”
影妃无趣的住了嘴,她接下来是要说这句话的,却被龙天若提前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话说回来,她这骂人的本事,还真是比不上龙天若,再者,当着龙天若破口大骂,也有损皇上的凤仪。
所以,她只能在龙天若走后,跟龙熙帝叨叨:“这个龙天若,还真是猪狗不如!”
“现下你放心了吧?”龙熙帝笑。
他们的声音其实很小,只是,龙天若的听觉太过灵敏,猪狗不如那四个字落入耳朵,如针刺一般,令他脑间的筋脉突地一跳。
猪狗不如吗?
好吧,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样的情形,才叫猪狗不如!
沈千寻正在前往锦王府的路上。
这段时间,她每隔三五天,就会为龙天锦送一次食物和药,这一次,她特别准备了过冬的衣裳,轻薄小巧却暖和的裘皮,是她请人特制的,其实冬天的衣服,锦王府要有多少,就有多少,只是,那些侍卫们宁愿扔给狗睡,也不给龙天锦用。
他们是要活活的逼死他!
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没有棉衣穿,只给些狗都不吃的残羹剩饭,就算是个铁人,也要倒下了。
其实混进锦王府并不容易,前几次进去,沈千寻都大费周折,后来破了姜家的案子,五毒对她十分信服,而她也将五毒当成了自己人,便向她讨些特效药来用,五毒十分慷慨,给了她一大堆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m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