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那边冷笑道:“尹都尉,别叫唤了j上可不会冤枉好人!若不是抓住了实证,我们岂会拿自家兄弟开刀?你既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就当有承担的勇气,跟个妇人似的哭哭啼啼,还真是没种!”
“你们抓到什么实证了?”尹浩哭丧着脸,还想再说什么,被龙天语回头一瞪,又干脆的咽了下去,只可怜巴巴的抹眼泪,被木槿三下两下提溜走了。(
龙天语牵着沈千寻的手,随大军一起下山休整,驻扎在梅城县衙一带,这里因曾是龙啸天的发迹地,登基后他便在县衙附近建了一座行宫,龙天语便安排人暂时歇息在这里。
一见身边没有外人,沈千寻再也忍耐不住,急急问:“尹浩真是奸细?柳将军他们出事,真的是他通风报信吗?”
“当然不是!”龙天语摇头。
“啊?那你怎么说……”沈千寻摸摸头,“原来你是信口胡说?”
“朕那是金口玉言,怎么能叫胡说呢!”龙天语轻笑,“朕就是要给他扣顶大帽子,看他还敢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他也是个忠心的!”沈千寻低叹,“天语,那赵毅如此毒辣,我们要快点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来!”
“他是个忠心的,你呢?你是什么?”龙天语反问。
“我?”沈千寻愕然,“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你是个傻丫头!”龙天语的手落在她头上轻轻摩挲着,“方才他对你不敬,你还好言好语的劝着,清傲如你,从未做过这样低声下气的事吧?”
“这算什么呢?”沈千寻轻轻摇头,眸间一片沧凉愧疚,“比起万人坑里那些逝去的生命,一切都变得很轻!别说他骂我,便是打我一顿,我也决不会还手的!”
“千寻!”龙天语皱眉,“不可以这样!”
“可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都是因为我……才……”沈千寻眼眶微红,眼前不断掠过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心里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般沉重,原本不必如此的,那些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原本可以好好的活在世上,当然,他们或许会在下一场战争中死去,可是,现在他们因她而死,为她而死,数万条人命,对她来说,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我不允许你这样想!”龙天语扳过她的肩,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难过,可是,事情已然如此,难过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千寻,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一战,只是江山,不为红颜!你要把这句话刻在心里,你不要有任何愧疚,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你都不可以有负罪感!若你觉得自己有罪,那么,他们便会愈发觉得你罪不可赦!朕,不要那样的结果,你懂吗?”
沈千寻吸了吸鼻子,凝重点头:“我懂!”
她自然是懂的,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便算是原本是白的,都可以被说成黑的,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黑的,她的负疚不会起任何作用,反而会催化人心的怨怼,让更多的人卷进这种情绪之中,这样,不管是对龙天语,还是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事,是不可以悔改的!”龙天语昂头道,“当然,便算一切重来,我也会作同样的抉择,既为一国之君,是不可以做错事的,所以,哪怕做得错事,也要想方设法让他变成对的,古人有指鹿为马,我今日便效仿一回,做一回昏君,又能如何?”
他的头昂得高高的,可眸中却似有水雾弥漫,沈千寻看得心里一颤,无声的握住了他的手,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这个话题,始终是无解的,多说无益,反增烦恼,她轻咳一声,换了略为轻松的声调,问:“对了,那个尹浩好奇怪,一开始那么英勇刚烈,好像千刀万剐都不瞧在眼中,怎么你一说要将他游街示众,他竟吓成那样?”
龙天语微笑:“他不是怕游街示众,他是怕朕扣给他的那顶奸细的帽子!”
“为什么?”沈千寻问,“一顶帽子而已,不痛又不痒的,有什么要紧?”
“唔,你倒是想得开!”龙天语歪头看她,“若是有人红口白牙的诬赖你,说你是敌国的奸细,是存心过来祸害我的,你心里会怎么想?”
沈千寻轻笑:“那怎么一样?我和你,跟他和柳将军,那关系可不一样!”
“说不一样,可也一样,都是用情至深!”龙天语道:“不过,一个是男女之情,另一个却是兄弟之义,他和柳涣生情意深厚,我这顶帽子扣下来,他就变成害义兄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惩罚,远比刑罚要令人痛苦难受!再者,他之所以这么排斥,也跟他的出身与关!”
“他的出身?”沈千寻好奇问,“他的出身怎么了?”
“他的父亲,曾经是龙啸天的人!”龙天语答,“他想方设法打入龙潜门,意图里应外合,不想却被外公看出了破绽,围困府中,他意图杀妻杀子后自杀,最终却没有勇气杀死自已的幼子,那时他不过十岁,日日惦记着要报仇,外公便与他约定,养至他成年,等着他来报复,这一养,便养成了自家人,因着这段经历,他十分忌讳奸细这两个字,我却硬要说他是奸细,他自然要痛哭流涕,难以承受了!”
“原来还有这段曲折!”沈千寻叹口气,道:“这么说来,你也真够坏的!知道人家最怕什么,偏就拿什么来吓人家!”
“吓他算是朕仁慈了!”龙天语轻哼,“朕听他大放厥词,恨不得立时拔了他的口条,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