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轼很少更新动态,偶尔有,也不再是什么花园什么路,而是一些金融类的,应该与她的工作有关。温庭伟有好多次想主动跟她联系,想是想了,工作很快就插队,好不容易忙完了工作,时间又变得不合适,不是太早就是太晚。
后来,工作压得他实在是喘不过气,主要是太想休假去见杨苏轼,于是顶住压力推掉了几个重要工作,不管不顾的一个人走了。
争取到了三天的假期,又是在夜里出发,他算好了时间,开到县城应该是次日上午,可以顺便去接杨苏轼。
假期得来不易,是前一晚十点多才定好的,十点太晚,他没有打扰杨苏轼,在次日早上五点,他才把信息发过去。的确早了点,但是等不得,他很希望杨苏轼能尽快回复。
他写道:在吗,苏轼?这么早打扰你。我这两天休假,还有几个时开到县城,你今天有时间吗?
杨苏轼很快就回复了他的信息:在,你又是半夜开车?
他写道:是。时间有限,我想早一点过来。
结尾处的“见你”两个字打出来,又删掉,等于删掉了中心思想,他怕杨苏轼接受不了。
杨苏轼写道:好。我请假。你不用接我,我坐早车过去,给你做点饭,你到了之后正好吃饭。
十几个时的路程,杨苏轼预测出他赶到县城应该在上午十点左右。不是不想跟他同去,而是另外一种感觉支配着她。
每次去那个地方,心情总是不一样。第一次是担心和迷茫,怕找不到,怕找到后那个地方已经被拆除。后来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发现那个地方一片荒芜,只有她一个人珍惜,种了花都没有人照顾。再后来,是交织着的希望和绝望,在那里遇见了一个人,动了心动了情,而那个人不在,无人与她共度。
只有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温庭伟会赶去那里,她知道当天会是两个人相伴,等待不再漫长。若说这是喜悦,那便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喜悦。
温庭伟写道:也好。想吃你做的饭,路上心,我尽快赶到。
奔向同一个目的地,等在那里的和即将要来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终于见面了,终于在一起了。
以为十点多才赶到县城,但是温庭伟十年多就已经赶到了那个地方。花园里的花开的那么绚烂,远远看去,朝颜很惹眼。很多花的花期没有那么长,花园依旧繁盛,说明杨苏轼还是经常来的。
温庭伟实在收不住笑容,感觉幸福靠自己那么近,而且这个约会的地点真的太浪漫了。
他敲敲门,片刻之后,杨苏轼打开门。她还似从前那样好看,微微的笑着更加迷人,温庭伟极力的忍着,告诉自己千万别冲动去抱人家。
“我以为你会晚一点到。”杨苏轼说。
温庭伟笑了笑,道:“我想早一点见到你。”
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心里话,说出来舒服多了。杨苏轼看他的眼神开始闪躲,那是害羞而不自信的表现,说道:“我的饭还没有做好。”
温庭伟把行李放下,脱掉外套,道:“我来帮你。”
洗菜开心,炒菜开心,拿盘子开心,盛米饭开心,温庭伟着了魔一样的开心,开心的事一旦来了,真是势不可挡。
饭菜不宜做太多,温庭伟说过他从来不吃剩饭剩菜,杨苏轼只简单的做了几道。
吃饭间,温庭伟说道:“上次真的好巧,在杭州遇见你。可惜没来得及一起吃饭,今天这顿正好补上。”
杨苏轼低着头,只是笑笑,没说话。温庭伟问:“你同学——你在杭州真的有同学吗?”
这是他怀疑了许久的问题,他多么希望杨苏轼去杭州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其他的都是借口。
果然,杨苏轼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温庭伟好高兴,对她道:“你说你从来不出远门。杭州可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杨苏轼抬起头,有一丝尴尬,和温庭伟对视了几秒钟,温庭伟的眼神始终那么坚定,她却没有这种勇气看下去。塞了几粒米进嘴里,她再次低下头,等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不知道新闻里说的那些都是不是真的。”
“新闻里说了什么?”
“新闻里说,新闻里说,白鹭结婚,你很消沉。”
温庭伟皱皱眉,很意外,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记者拍到你在婚礼现场一个人独坐,很孤单。”
没想到婚礼内场的记者这么厉害,到底捕捉到了他的踪影,还杜撰出他孤单寂寞的心情,看来白鹭结婚当天有一堆记者是专门为他而来的。助理和经纪团队没有把这样的消息告诉他,一定是怕他分心,工作排的那么满,太多人指望着他赚大钱,无关紧要的新闻自然也被过滤掉了。
杨苏轼留意到了这条新闻,想必除了特殊关注和敏感之外,她之前一定也多多少少听过白鹭和他的绯闻。其实那不是绯闻,他们真的有过地下感情。
温庭伟道:“你知道记者都喜欢乱写。我当天的确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你了解我,我不喜欢吵闹。我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想了些事情,有几个念头,跟白鹭没有关系,我当时在想——”
他想的事情很长远,想到了自己的婚礼,新娘是杨苏轼。唉,这怎么说得出口呢,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面对着未经世事的二十四岁女孩儿,看起来很像是一种欺骗。可是眼下只能说谎骗她,日后希望有机会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