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就当以实际军力出发,制定合适的战术才是。”魏四劝道,“无法挽回的事实不可追悔,否则容易陷入误区。将军,这是魏四的肺腑之言。”
刘铤默默点头,很是赞同。
尤三妹来到魏四营房,周永辉几人识趣地去到小马、小虎处,给他们留下空间。
“你是不是太悲观了。”见他最近心情压抑,愁眉不展,三妹小心开导。
只有在她面前,魏四才能说出心中的郁闷,“若刘老将军肯听从我的建议,提早出兵,或可有救。如今大雪封山,行军必然缓慢,能否按时到达都成问题,我军危矣!”
“有这么严重吗?”三妹不相信。这仗还没打呢,为何就说我们会败呢?
“可能比我想得还严重。”魏四重叹声,“我还是希望你和栗香随后军行动。”
“切。”三妹哪会听,“我的武功比你好,要在后军也是你。”
这倒也是实话,但打仗不是以一个人武功论输赢的。魏四不再劝。
三妹又说了些关心的话,想明日要出征,便回房歇息。
周永辉他们回来,笑嘻嘻地望着魏四,“魏四哥,嫂子都说了什么?”
“说让我好好看管你们。”魏四忍住笑。跟他们在一起是快乐的,但这快乐即将失去,更让人伤感。
天未亮,饮血盟誓的仪式在一座大庙前举行。刘铤的亲兵和魏四的八百净军站成方队,虽服装各异,但都表情凝重。刘招孙、魏四及几名将领立刘铤身后面向士兵,香炉燃起,烟雾弥散,庄严肃穆。
“我已令招孙拟好名单,念到名字者留在宽甸守城。”刘铤道。
接着刘招孙开始念名字,这些人都是岁数大的老兵或者是家中的独子。
念到名字者不肯留下,大声喝呼要随军出征。
刘铤很是感动,但不得不强忍住,厉声喝道:“军令如山,不得违抗!”霎时下面安静一片。
魏四不由赞叹他的治军严明。
之后,刘铤到案前,拿起准备好的短刀往手臂轻划,血滴入盛酒的大缸内。接着刘招孙过去,魏四本在他之后,被刘铤喊住,“魏四,你与你的净军就免了!”
魏四愣了下,反应过来。人家滴的是阳刚之血,而自己不阴不阳的,怎能可以。尴尬笑笑,退到一旁。
接着刘铤的亲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如此做,大缸内的酒血红无比。
刘铤跪拜庙中大神,一番乞求保佑后,又是一番战斗到死的决心表露,令人兴奋。
他第一个饮血酒,众人又一个一个走过饮酒。这次魏四未再过去,默默看着。有些世俗习惯不容违背,何必在出征前添不愉快呢。
“弟兄们,我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我们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刘铤作出征前最后发言,“你们随我横行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次也必然如此。”
“我军必胜!我军必胜!”亲兵们挥动手臂高喊。
净军士兵也被感染,跟着高喊。
“对,我军必胜!必会杀尽鞑虏,娶努酋首级!弟兄们,出发!”刘铤高喊。
会胜吗?魏四的心更加沉重。
由于习俗不同,周武、孙翼明、姚福成各自举行颇具地方特色的誓师后,在宽甸城外与刘铤会和,大部队在雪地上缓缓前行。
刘显一直送父亲,不肯离去。刘铤强忍悲痛,向他怒喝,把他逼回。
魏四在坐骑上看着这支队伍,丝毫没有兵强马壮的感觉。骑马者只有一些主要将领,各部的军服又参差不齐,象只落难的逃兵队伍。
尤三妹和栗香分别披白色和黑色披风纵马在他身后,两人的俏目却满是惊奇。或是对这独特的北国旷原景色有所迷恋,或是对大战的激烈和新鲜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