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给我站住!”才出城门,便见杨大雄带着十多手下挡住前路。
我欺负了他妹,莫非是来收拾我的?魏四轻声对小三说了句:“跑。”拔腿便向后跑。
后路也有杨大雄的人,杨大雄似乎早预料到。
好吧,拼了。魏四伸向怀中,短刀已不在,被他刚才放在了赌场。
“跑什么呀,魏四。”杨大雄带着人已把他俩围住,“你要再跑,别怪我不客气。”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们就怕,告诉你们,魏四哥刚杀个人,不在乎多杀一个,不要命的上来吧。”小三吼道。他对魏四的信心任何时候都不会消失。
“没你的事,给我滚开。”杨大雄不吃他这套,怒斥道。
一个人是挨打,两个人也是挨打。魏四拱手道:“杨兄,跟小三无关,让他走。”
杨大雄道:“本来就没他事,快滚。”
“我不走。”小三态度坚决。
魏四轻声道:“快走,不然我连收尸的人都没了。”
“我去喊人。”小三撒腿跑去。有人喊吗?除了小净。
“好吧,你们上吧,我决不还手。”魏四闭上眼睛。
杨大雄一挥手,手下蜂拥而上,拿着绳索把魏四捆个结实。“这小子力气大,紧点。”他还不放心,上前紧了紧绳索。
“好你个杨大雄,咱们怎么说也是亲家,你要把我怎样?”魏四嚎叫。
杨大雄笑嘻嘻地道:“不怎么样,只不过来个亲上加亲。”押着魏四回到马场。
“官马民养”是宣德年间起实行的,就是指定养马户来养军马。五户一匹,选一户为“马头”。五十匹为一群,选一户为“牧长”。养马户免交田租,还可以在官家草场放牧。在肃宁这年年歉收的地方,能养马可是要有些花头的。杨大雄的爹曾当过兵,在辽东打仗时受伤回乡,才有幸担上这好差事。他爹死后,杨大雄成为“牧长”,又强取豪夺,养的马至少有两百多。
草场枯黄一片,马儿已回圈,众人吆喝着走入杨家大院。
“秀秀。”魏四猛然看见自己女儿正在院中与个男孩玩耍,惊喜喊道。
秀秀转头望他眼,没有一点喜悦,很淡漠地转过脸。
“押到柴房,待晚上成亲。”杨大雄下令道。
“魏四,魏四。”从房中跑出傻姑娘杨三熊,傻乎乎地拍手笑个不停。
杨大雄得意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魏四猛然明白,大喊道:“杨大雄,你要做什么?”
“没办法,我这妹妹一定要你,不然要上吊。”杨大雄笑道,“反正你老婆跟了冯富贵,你就安心做我妹夫吧。”
“可我女儿是你儿媳妇,咱们关系不是乱了吗?”魏四心中一个寒颤。
“这有什么乱的,还是平辈。押到柴房去。”杨大雄对这种关系毫不在意。
“可我已经是个阉人了!”魏四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杨大雄很无奈,“反正我妹也嫁不出去了,又死活要你,阉人就阉人。”
“你妹。”魏四心中骂道。
院中很快热闹起来,笑声连连,脚步声不断。柴房里的魏四双臂被缚,但双腿尚能活动,柴房有个小窗口可以看见外面一切,可他不愿去看。
“他就是我爹。”窗口处趴着两张小面孔,是秀秀和那男孩。
“我爹为啥关你爹呀?”男孩眨巴着眼睛。
秀秀摇头,“不知道。”
比在家时清爽多了,也算是漂亮女孩。魏四望着女儿不再土灰脏乱的面孔,突然为她庆幸。
“哎,你是我媳妇的爹,我让爹放了你。”男孩跑去。
秀秀的表情依旧淡漠,似乎里面关着的人与她毫无关系。魏四的心凉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