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仔细地观察着蓝暄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搭讪,大概是每位司机师傅的必备技能,这位自然也不例外,他乐呵呵地说着:“两位都是广播台的吧,我天天听你们的广播。”

像欣欣这样的幕后人员,听到自己的工作成果被这么多人喜爱其实更为开心,于是欣欣很开心地跟司机聊起来:“谢谢师傅的厚爱啦。对了最近有听众反映,半夜的时候我们电台常常有奇怪的声音,是真的吗?”

师傅笑呵呵地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一般听完《蔚蓝天空》就转台了。今天这是忘了。”

欣欣一听见司机说喜欢蓝暄的《蔚蓝天空》,激动地看了蓝暄一眼。

而蓝暄已经累了一天,根本没有跟人搭讪的闲情逸致,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正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广播里突然传来十分刺耳的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把车上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啊师傅,太吓人了。”欣欣拍着胸口,广播里的电流声时强时弱,可就是不消停,“这么大电流,是不是机器坏掉了?”

司机也是一脸的迷茫,他调到了隔壁台,音乐声十分流畅,继续调了几个台也是一样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只要一调回s市娱乐广播台就是那刺耳的电流声。司机无奈:“小姑娘,别的台都好使,就是你们台不行,看起来是你们的问题哦。”

欣欣嘀咕着:“不会是小江把什么仪器搞坏了吧……”然后她很有责任心地给台里播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之后就挂断了。

蓝暄只是若有所思,并不说话。司机换了个电台听,欣欣也没了聊天的兴致,蓝暄更是专心闭目养神。

平日里欣欣都是挤末班公车回家,所以当计价器上显示的数字接近三位数的时候,她眉头不自觉地就跳了一下,暗暗发誓下一次再怎么样都不可以再让蓝暄送她回家了。

蓝暄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个,她原本想叫司机把欣欣放下就往回走,可看见巷子口的电线杆下靠着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的时候,还是跟着下了车。倒不是蓝暄傻乎乎地以为自己俩女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她相信自己的跆拳道水平,以及包里的防狼喷雾。

“师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送完我朋友回家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去。”蓝暄对司机一笑,打开了车门。

司机笑得一脸的了然:“去吧去吧,我还没收你钱,指定不跑路。”

欣欣蛮不好意思的,蓝暄跟司机道了谢,下车陪着欣欣一起往家走,经过那个穿着怪异的人的时候,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欣欣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蓝暄一直给她送到家门口,才折返,再经过电线杆的时候,那个怪人已经没影了。

蓝暄也没在意,不见了更好,打开车门的时候,却愣了。

只要不是在人多的情况下,蓝暄平日里打车的时候,习惯坐后座。此时本该空无一人的后座上却蜷缩着一个黑影。

迎面而来的酒气让蓝暄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条件反射地去看司机。

司机咧着嘴跟她笑笑:“姑娘,你夜里送朋友回家,一看就是个仗义的人,你看这大半夜的,郊区里,也不好打车,这小伙又喝成这样,人都认不得了,咱就顺便载他一程,进了市区我就让他下车,你看怎么样?”

看着司机大叔憨憨的笑脸,蓝暄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于是她认命地关上后车门,坐到副驾驶去了。

郊区冷冷清清,不过越靠近市区越繁华起来,虽然蓝暄不停地打着哈欠,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却是刚刚开始。司机说话算话,到了市区就东张西望的,准备寻摸个地方把后座那人放下,冷不防一辆摩托车飞速横冲过来,司机骂着脏话急急才下了刹车,才堪堪避过碰撞。

副驾驶座的蓝暄系着安全带还好些,后座的人却噗通一声直接从座位上滚了下来,还发出了沉闷的磕碰声,蓝暄光是听着,就觉得疼。

“小伙子?”司机试探地叫了一声,然而完全没有反应,他就有点慌,看着蓝暄,结结巴巴地问:“不、不会是,撞到头了吧?”

出租车空间狭小,又有围栏,蓝暄根本看不清后座是个什么情况,就安抚地看了司机一眼,自己下车去后座把人抗回了座位上。看着这个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撞晕了的人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摆弄,她摸了摸那人厚重的羽绒服下的脖子,告诉司机:“他没事,只是喝多了。你找个酒店停下吧,我看他这状态我们把他放下他也就只能睡大街了。”

司机听说没事就开心地应了一声,又开始话唠:“姑娘,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啊。”

蓝暄心说这差事明明是你揽的好吧,这年头的司机都这么热心肠吗?

坐在蓝暄身边的陌生男子在车的行进中,一直不停地倒向她,她受不了地拿手去推,却冷不防被人捉住了手臂,那人脑袋耍无赖似的埋在她肩窝里,轻轻地喊着:“图图。”

图图?大耳朵的那个吗?蓝暄开始佩服自己的联想能力,顺便职业病似的给这个酒鬼的声线打了高分,要是去做主播,肯定不比吴林差。

一想到吴林,蓝暄整个心就黯淡了下来,也没心思再去理会边上的人是靠在她肩上还是腿上了。

让司机把车停在某全国连锁快捷酒店门口,她自己扛着柔弱无骨的人下车,司机冲她万分感谢地笑了笑蓝暄也没心思去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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