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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垂下眼, 重新变回了无口少女, 只是垂在身体预一侧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口袋的地方抓了抓,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从里面拿出来一些什么……
口罩。
因为天黑了,所以没有带。
花眠的手指挣扎了一下后沮丧地松软下来,眼前的骚动让她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吼那么大声。看着面前这眉毛都快要飞到脑门儿上的服装组成员, 她动了动唇, 正想跟她说让她有事儿到道具车那边说——然而就在这时,从人群之外, 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搞什么啊, 还拍不拍了?”
花眠微微一愣,抬起头, 顺着其他众人的目光一块儿向着声源看去——只见一身古装将军服的男人站在光源之下,黑夜之中他身材高大,光照在他身上仿让他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此时此刻那张英俊的面容眉眼冷淡且充数着隐约可察的不耐。
丝毫……没子吃时看上去那样和蔼可亲。
花眠:“……”
导演一拍大腿:“对啊, 拍不拍了!那么喜欢看热闹干脆不要干了,随便找个街道口站着看红绿灯的热闹一辈子?”
白颐的质问成功将现场所有人包括导演在内的注意力从花眠身上带走, 在导演重新吆喝起来时, 众人一哄而散, 重新投入拍摄。
服装组那马尾姑娘响亮地哼了一声,拧头走了……一下只剩花眠和李月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一天的夜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花眠跟着剧组守到凌晨一点半,大概是身心俱疲的关系,瞌睡得两只眼皮子疯狂打架——索性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角落的树下阴影中,别人不走近根本不知道树下还有人,花眠抱着一箱收好的道具,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一次点头用力过猛终于惊醒,猛地抬起头发现面前居然站了个人——来人背着光,看不清楚脸,然而花眠还是惊讶地微微张开口——因为哪怕看不清,她还是第一时间认出,眼前站着的人是白颐。
花眠:“……”
“今天的戏拍完了,”白颐像是并不准备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只是自顾自解下腰间的道具配剑,“他们说道具兵器交给你。”
花眠:“……”
喔,是为这个啊。
花眠低下头看了眼抱在膝盖上放着道具兵器的箱子,然后默默将箱子举了起来——高举过头那种。
白颐将道具剑放进箱子里,只是手在箱子上空停顿了下,道具剑落下的声音在响起……手中的箱子沉了沉,花眠手稍稍放下一些,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从箱子边缘缓缓冒出来——
“谢谢。”
幽幽的声音响起,小声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白颐反问:“谢什么?”
花眠:“……”
花眠沉默地抓紧了纸箱的边缘。
白颐:“如果不想遭人说闲话,就离奇怪的人远一些就好了——以前你在剧组那么久,有什么人注意到过你吗,更别提说坏话了吧。”
花眠:“……”
白颐:“睡着了?”
花眠那一双眼睛重新消失在了纸箱后面——
“知道了。”她小声又平静地说,“谢谢。”
“……”白颐沉默了下,“树下风大,要睡回车上睡,当心着凉。”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躲在纸箱后的人小幅度地点点头——头发蹭在纸箱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白颐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在黑夜之中回过头,果然看见树下的人消失了,一个小小的纤细身影抱着一个大纸箱一溜烟似的往道具车方向跑。
“老白,看什么呢?”
不远处响起了经纪人的声音。
白颐收回目光:“没有啊。”
“佩剑还给美术了吗?”经济人又问。
白颐点点头:“还好了。”
“……真是的,这点小事让助理去做就行了,还亲自跑一趟,”经纪人小声嘀咕着,将厚重的棉袄递给白颐,“赶紧穿上,别感冒了,哎哟这天气,鼻子都要冻掉了……明天后天怕是要下雪喔!”
……
花眠缩回了道具车后,反而整个人都清醒了,索性打开了车内的车灯,从书架上把《洛河神书》原著拿下来看。
上次正好看见男主角白衣大将军的坐骑蜚幻化为人,这回说到,男主率领大军出战迎敌,战场之上蜚当着万人的面化身为武将从天而降,大败敌方,取敌军首领项上人头。
然而世间马突然变成人这种事哪里那么容易接受。
男主凯旋之后,朝廷之中流言四起,有说男主为七煞之星,必带战争灾祸;有说男主过去赫赫战功,得益于擅妖法御敌,非正道;有说男主能御神将,非平凡之辈,如今手握兵势重权,恐怕
当今圣上迫于压力,只能给男主明升暗降,暂时冷藏。
男主本就对突然幻化为人的神驹坐骑有所忌惮,如今也受流言蜚语影响,变得越发沉默——此时男主谋士出面提醒:将军若想远离流言蜚语,当务之急为远离流言蜚语之根源。
花眠:“……”
指尖在书上轻轻一敲,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露出个沉默的表情。
“哗啦”一声书再翻过半几页,到男主与其坐骑蜚话别,蜚一声“主人,就此别过”腾空幻化为巨兽腾云驾雾而去,男主站在悬崖边凝视蜚离去方向良久,直至其身影消失于天际……
花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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