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带头的喔。”
李崎无视夏景想要听到她亲口说不的希望,态度干脆地肯定。
“提议的人是排球社的同年级学生,因为她看方媛同学不爽。详情我是不知道啦,理由似乎是她喜欢的男生跟方媛同学告白,结果被拒绝的样子。很无聊对吧?人类真的有够烂的了。
所以,其实我本来不想加入的。可是……后来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梨梨常常提起的‘好朋友’,我就忍不住想测试一下。方媛同学是不是如梨梨所夸奖的那么坚强又温柔呢?是不是比我还有做朋友的价值呢?”
扇子被李崎的手轻轻地挥动了起来。
同时,有某个透明锋利的物体被掀起,并划过了夏景的脸上。夏景反射性地伸手一碰,脸上痛楚慢了一拍接着袭来。原来脸颊割出了一道伤口。
“这叫白银。”
是所谓的仪式物品之一吗?
铁扇发出低鸣。
“梨梨也是被它杀死的喔。还有阿景也是……拒绝了我的阿景也要死在这把扇子下。”
李崎的脸上失去了笑意。
平时那个傻里傻气始终面挂微笑的同班同学已不复在。
“这是……为什么啊?”
在夏景的心中,悲怆和痛苦远大于愤怒和怨恨。
杀害了梨子的犯人。害死了方媛的凶手之一。
明明仇恨的对象就在眼前,裹住夏景内心的,却只有空虚感。那就跟当初得知姐姐和梨子失踪时一样——是一种关系亲近的人消失不见的感觉。
自己先前是那么渴望知道真相,现在却觉得早知如此就不要追究了。
“永别了,阿景。是我不该有那么大的期待的。”
恐怕就跟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的夏景一样,李崎也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吧?
我就要这么死去吗?就在夏景茫然地如此心想时——
“……到此为止。”
身后所传来的一个莫名傲慢却又稚气未脱的嗓音令他回过了神来。
“离开夏景的身旁……李崎。”
李崎高举铁扇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真是。”
叶亚的口吻听似慨叹,同时还带着一股哀戚的韵味。
神色错愕的李崎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了口。
“叶亚……”
一头乌黑秀发笔直地垂挂在背后,辅以红牡丹图案的纯白古风服饰。
她缓缓走近,然后……
……一如要保护夏景似的,挡在李崎的面前。
“对不起啊,夏景。”
叶亚转过脖子所露出的侧脸挂着落寞的微笑。
“我不会找藉口。阿奈原先确实是人类……听在你耳里一定觉得很刺耳吧。”
“阿奈、本是服侍叶亚大小姐的姐姐的侍女。”
后方传来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女性嗓音。是阿奈。
“制造了、阿奈的、是前族长。据说是我在病死前、留下遗言、自愿这么做的。”
语毕,阿奈又向夏景鞠躬致歉:“是我、交代不清。”
背在她身后的巨大白木箱也随之晃动了一下。
“夏景,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阿奈绝非如你口中所言的丫环或道具。她不但是在家父家母与胞姐惨遭杀害的那天——帮助受伤的我脱困的救命恩人,同时是我眼下唯一的……家人。”
夏景说不出话来。
在思考信与不信的问题前,已经先被她的气势压倒了。
叶亚的眼神与声音是如此的率直与澄澈。如果说——她能露出这样的眼神来说谎的话,那只能说这家伙肯定是当代罕见的诈欺师。
“看来是咱们一族的家丑给你添麻烦了。伤势还好吧?”
“还、还好。”
“太好了。”夏景反射性地点头后,叶亚如此笑说。以一脸仿佛打从心底感到安心的表情。
“那么……李崎。”
叶亚重新面对李崎。
“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的脸色一沉。
叶亚散发出的气息和先前一整个大逆转,说是苛刻也不为过。
“我本来也不愿相信……结果是真的吗?”
“什……么?我不懂……”
相较下李崎的模样明显地十分狼狈。
“我……只是……和阿景吵了起来而已……”
叶亚打断不成理由的狡辩开始追究。
“说!我藏身在此的那天。我在建筑物里贴了好几张签条,上头以人类看不懂的文字记述了我的窝身之处。发现签条的人是安野,她在读完后似乎便随即撕下了。毕竟情报不能走漏让繁荣派的人知道啊。”
讲到此,叶亚莞尔一笑说:“此举真是啰嗦。”
“后来……安野明明有透过啥简讯的东西通知你这个消息。然而你在做什么?”
“我……在……”
“‘没有注意到通知,真的很抱歉。’你当初是这么说的对吧。但事实果真是如此吗?若是真的,为何那天……在美术教室欺负方媛的你会没有参加?”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夏景忍不住提出疑问。
叶亚回答:“先前你们的对话我都拜听了。看来平时欺负方媛的那帮人里你也有一份。问题是,那晚就藏身在现场的我完全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你早知道我躲在那里了吧?所以才没加入她们。”
李崎惊的抖了一下。是被叶亚说中了吗?
“而且,那天你怎么会跑去上学?村子适逢火灾,包括我在内,本家所有人全都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