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话如果真被其他人听见了,不知道人家会怎么解释呢?啊,你不用担心啦,我个人是不怎么在乎的喔?就算传出了莫须有的八卦我也丝毫不会在意。你不嫌弃的话,我还可以去跟大家宣扬什么‘别看安野一副男人婆的模样,晚上可是匹温驯的小猫喔。’之类的话,好提升你身为女人的评噢噗!”
“少、少开这种恶心的玩笑了你这黑心眼镜仔!”
夏景话才说到一半,肚子就挨了一脚。
“咕……”
夏景当场蹲下。这股疼痛非比寻常。这力道就好比被运动型的男生给踢个正着一样……这家伙有一半是来真的。
“什么状况,你们在吵架吗?”
“怎么了?夏景同学,你该不会口头上对安野吃豆腐吧?”
“安野,你还好吧?你被这黑心男骚扰了吗?”
人在附近的同学纷纷朝这里看来,打听怎么回事。教人惊讶的是,居然没半个人同情实为被害者的夏景。
夏景这才亲身体验到,平时乐于助人且待人亲切的安野和总是耍嘴皮子的自己在班级内的地位原来是天坏之别。
还有天理可言吗!夏景强忍着痛苦站起来后,只见安野笑得羞涩,一面将“没事啦”、“我们只是在闹着玩而已”的搪塞之词挂在嘴边,一面驱散群众。
“对不起,你有没有怎样?我的力道有点没拿捏好……”
安野一边道歉赔不是,一边斜眼朝这里看来。
“……还好。”夏景只简单地回应了两个字。
以后绝不能拿安野在内的鹿族女性开玩笑,夏景心想。
或者要懂得拿捏分寸。只要说错一句话很有可能会被痛下杀手。
“痛死了……所以明天到底要干嘛?”
“嗯,叶亚要我找你来。不方便吗?”
“叶亚?”
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谈吗?可是为什么需要过夜?
“我想她找你应该是有很多事情啦……不过最重要的理由大概是电视节目吧。不久之前,她在给小孩子看的卡通里看到睡衣派对那一幕,眼睛都亮起来了呢。”
听了这番话的夏景,也忍不住想模仿安野头痛地按着眉心的动作了。
睡衣派对……
这位本家的继承人会不会太童心未泯了一点啊。一族的未来着实堪忧。
“有没有毛病啊,找我这个男生去是能干嘛。睡衣派对你们自己……”
话没说完,夏景赫然注意到一件事。
“……明天?”
“嗯,对啊。”
“礼拜六……周末吗?”
“如果不是这样才不会约你过夜呢,怎么?如果没意愿也不强迫啦……”
“不。”
夏景摇了摇头。
“我去定了。”
“咦,真的吗?”
安野一脸意外地瞪大了双眼,点点头说:“那我会转告叶亚的。”
此时上课预备铃响起。对话就此被中途打断,两人掉头转朝教室走去。
和安野分开的夏景在走回自己座位的同时,轻叹了一口气。
——那家伙……叶亚她是知道的吗?
她应该没有意识到吧。假如她知道,有意识到那件事的话,照理说她会固执地把日期定在礼拜日而不是礼拜六才对。尽管模糊不清楚——好歹叶亚她继承了方媛的感情与记忆。所以,也有可能是叶亚心底的方媛促使她这么做的。
方媛死后第一个礼拜的假日。
本来的预定是礼拜日,和实际上有一天的偏差。但夏景还是无法按捺住涌上胸口的那一阵温热的痛楚。
无心专注在开始进行的课堂上,夏景一边看着窗外的灰色天空,一边在口中低声嘟囔着:“也是啦,毕竟我们已经约好了。”
尽管参加成员的面孔变了,日期也提早了一天,但这并不打紧。
既然早就拟定好了计昼,那就得去完成它。
——我……还是很高兴你来约我。
方媛拿着手机的那副身影和笑容。
一想起那个画面,夏景便用力抿紧嘴唇强忍眼眶中渗出的泪水。
翌日午后。
夏景向父母谎称期末考将至,要住在朋友家一起用功读书便出门去了。
夏景的父母对于这阵子突然开始拚命用功的独生子不只是感到惊讶,甚至替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晓得要认真思考前途倍感欣慰,还为此出了五佰元要他买些伴手礼送给对方家里。其实夏景很心虚,心中低吟着:妈妈真对不起,在我思考要拿什么事情当藉口前,根本忘记了有期末考这档子事。
不过准备个伴手礼的确是比较妥当,夏景还是决定心怀感激地收下这笔零用钱。他先到市区的百货公司走一趟,买了些点心礼盒。而剩下的钱就充当晚餐费的津贴,接着搭公车回到学校附近。
到站一下车,安野和阿奈已经在那里等着。
安野穿的是便服,阿奈则是一贯的和服围裙。不管再怎么努力解释,她们俩看起来都只是对意义不明的搭档。
夏景苦笑,假如安野也学叶亚穿汉服的话,夏景还可能以为这一路坐来的公车其实是一辆时光机呢。
“欢迎,夏景大人。阿奈、恭候您的大驾、多时。”
阿奈毕恭毕敬地向夏景低头鞠躬。虽然脸上面无表情、语气缺乏抑扬顿挫。
“啊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话虽如此,还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夏景便已完全习惯了这名行动自如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