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手下留情一下好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尽力了。”
“你骗人……”
“傻瓜,我怎么可能把喜欢的人打的爬不起来呢?”
说完,叶亚突然害羞似地移开了眼睛。
夏景突然心跳加速,被叶亚的小动作弄得乱了心神。
夏景连忙在心中摇头。
但是,还是没办法吧叶亚当成一般的女孩子来看待。
他对方媛的思念,至今牢牢的束缚住了他的心。
话说回来,那样叫做有手下留情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叶亚所言不虚,那么不管自己再怎么苦练,在鹿族面前照样脆弱得不堪一击不是吗?本来是希望至少不要成为拖累别人的绊脚石——或许到头来仍是徒劳无功。
“练了也是白费,真教人提不起劲哪。”
“那倒也未必喔。”
叶亚温柔地安慰了唉声叹息的夏景。
“你目前最优先该做的,就是别让自己再像之前一样只能任人宰割。打不赢亦无妨。等到你学会跟我等人过招,至少就有能力抵抗了。”
“唉。真的是这样吗?”
“更何况……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不过就你一个人,我势必能好好保护的。”
叶亚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贯的开门见山的表现方式使得夏景不知该如何反应。显得十分难为情。
不过,同时也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窝囊废。
——或许你觉得无所谓,我自己才不愿意咧。
身为男生,一听到要被女生保护,心里头就是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的确,这些家伙不是人类,和夏景的基本能力有着天壤之别,已经不是男女性别的问题了。
不过……
叶亚的身体,本来是方媛的。
一想到孤零零地坐在教室角落的那个少女,夏景就感觉难受。要自己提心吊胆地躲在那个没什么安全感的背后,果然还是做不到。
那个时候来不及拯救方媛的遗憾,一直深深令夏景感到懊悔。也正因为如此,夏景希望自己至少不要再次来不及赶上那一刻。
而且不只是方媛。
夏景在两个礼拜前全都知道了。
这家伙——叶亚即便看起来意志坚定,内心其实有一块脆弱的部分。所以必须有个人在旁支持着她,小心不要让她因为突来的反弹而折断了。
跟夏景对方媛所怀抱的思念不同,那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还真是麻烦啊,唉。”
“你在抱怨什么?我要保护你哪,高兴都来不及了有啥麻烦可言。”
“不是那回事啦。”
“嗯?”
叶亚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模样倾斜了脑袋。
夏景回以淡淡的微笑,从外廊仰头眺望天空。冬天的寒风吹在火烫的身体上感觉极为舒畅,彷佛只要稍一不留神,便会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是说,这家伙又若无其事地说了会让人面红耳赤的事哪。
意识到自己脸上发烫的原因不单只是因为运动,夏景叹了口气。
不管从哪个角度着眼,真的都是前途多难。
可是我不会后悔的。
因为我已立下了誓言。
决定涉入这场连人类也遭到池鱼之殃的、非人之辈的可笑纷争。
如果在此退缩的话,绝对会成为是我这一生的遗憾。唯有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出现了四名失踪者。
这就是鹿族替这个小镇招来的混乱。
理所当然地,校园内已是人心惶惶。这场骚动不只席卷镇上更蔓延到了市内。地方报纸针对事件议论纷纷,炒得沸沸扬扬。
只是,风波的规模后来并未发展得如夏景所预期的那么庞大。
最多停留在受到地方报纸会关注的程度。电视台方面,也只有当地的新闻节目前来采访,在两个礼拜后的今天,甚至见不着警察的踪影。尽管有一篇以“地方私立高中四名女学生行踪不明”为篇名的不起眼报导被刊登在全国报纸版面上的一块小角落,可是转眼之间就被每天发生的热门焦点事件给淹没了。
或许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全国每年约有十万名左右的失踪人口,当中应该也不乏集体失踪的案件。除非鹿族的存在摊开在阳光底下,否则单纯的失踪不过是随处都有可能发生的平凡无奇之事。
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夏景微微感到有股寒意。
繁荣派的人,就像这样以全国性而言不构成问题的数字,持续制造失踪者。可是实际上那些失踪者才不是什么离家出走。方媛,梨子,以及两个礼拜前死掉的那三个人不仅再也不会回来,就连个尸首也不剩。那就像在泳池的水面上滴下一滴油一样,规模虽小,却是绝对无法恢复的腐蚀。
从人类整体或国家这种自治体的层级来看,乃是微不足道的渺小病痛。可是若站在相关者的立场,则是不可能治愈的致死绝症。
至少——包括夏景和下落不明的少女友人,这学校已经有好几个人受到那个疾病的摧残。当然,除了夏景以外,其他患病的人无从知道那是不治之症。
时节已来到三月中旬。不但三年级的学生要毕业离开校园,一、二年级的学生也因为快要放春假的关系变得心浮气躁。夏景忍不住怀疑繁荣派的行动是否都预先算准了时期,为的就是不要让病患自觉到自己生病的事。
就拿夏景所属的一年a班的学生来说,他们看起来彷佛早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