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压抑感情的方式强迫自己,冥顽不灵地相信这么做是在为对方付出,这样岂不是跟之前的通夜子一样吗?
「蓝阳学姐。」
心烦的安野转头向背后询问。
「你的身体还可以吗?」
「嗯,不打紧。」
「抱歉,我先去看夭姐的情况。」
总之,先把她带到田志的身旁再说。这副凄惨的模样应该能对那个愚蠢的大人造成当头棒喝的效果才是。如杲这样还执迷不悟,表示那家伙没有资格当夭的丈夫。
安野解除武器,朝夭迈出步伐。
「……呜。」
夭发出了轻微的痛苦生,意识似乎正在慢慢恢复。
看来身体的消耗似乎比想象中小。太好了。
如此心想的安野放心地松了口气,然而──
一如早在等候这一刻的到来般,只见走廊上其中一间病房的房门缓缓打了开来。
「咯咯……可惜啊。」
随着一个阴险、而且宛如讥笑般的独特冷笑声──
「怎么……会……」
从房门里出现的,是一个身穿制服、把一头长发绑成两条马尾的少女,以及……
「辛苦了。我对你们表示赞许,安野,蓝阳。」
浑身散发出一股和稚气面孔不合的威严,长相和叶亚十分祌似的少女。
「怎么可能……」
安野停下脚步。
南宫和叶春。
为什么她们会在这出现──想到这,安野这才惊觉……
既然那对双胞胎一开始就混进医院躲着,这也就表示她们两人同样也很有可能预先在医院里埋伏。事先就该注意到这个可能性,并且提起戒心的。
「呜……!」
安野立刻摆出架势。从怀里拿出武器。
然而,两人出现的地点非常不妙,正好就在倒地的夭前方。相对地,安野和夭则相离约有四、五公尺之远。
南宫双手拿着车轮,早早进备战态势。叶春也是在走出病房的同时,便毫不迟疑地拿出离鞘的宝刀抵着夭的脖子。
她们的行动一气呵成,安野完全措手不及。
这情况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双方距离够近,不是没办法在瞬间拉近。只不过,自己的身后有遍体鳞伤的蓝阳。
「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啊,安野。」
或许是察知了安野心中的盘算,南宫撇起嘴角揶揄道:「不过,对我们来说,你想轻举妄动也无所谓就是了。因为死的是谁,端看你怎么行动而已。咯咯……你想怎么做?要牺牲蓝阳来救夭吗?还是待在那里保护蓝阳,然后对夭见死不救?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不介意喔。」
南宫说得一点也没错,也因此,听在安野的耳里形同残酷的宣告。
武器的结界最远只能覆盖到半径两公尺的范围。换句话说,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同时保护蓝阳和夭两人。
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那无意识的举动。
如果没有把魔琴放在地上,而且持续戴着耳机的话,就能对南宫她们发动攻击,虽然也会伤及蓝阳和夭,至少有突破困境的机会。
不过已经太迟了。叶春现在只需眨眼工夫便可捏段夭的咽喉。
只因战斗结束便随手抛下武器,这是多么愚不可及的行为。
如果换作是母亲的话,绝对不会犯下这么天真的错误──
「……呜。」
这时──
倒在地上的夭又再次发出叹息,她恢复了意识。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隐隐睁开眼帘。
「夭姊!」
安野情不自禁地大喊﹒就像在哀求什么似的。
「求求你,快点逃吧!」
「安野……?」
夭眨了眨迷蒙的双眼。
发现有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后,她微微向上扬起视线。
「叶春大人……」
叶春仅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如国王般露出趾高气扬的笑容。
「很遗憾,我现在要杀了你。」
俨然──像是在跟部下宣判死刑般。
「是吗……」
夭已经连抵抗的气力都失去了。
「不行!求求你住手!」
安野苦苦哀求。
她痛恨自己的无力,另一方面又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只能激动大喊。
不过,一如在劝安野打消念头般,夭以一副感觉随时可能再度失去意识的铁青脸色──向她露出了微笑。
「没关系的……安野。」
「夭姊……?」
「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因为我为了那个人投身战斗,像我这种人……原本只是个负担的我……最后终于得以与他一起奋战。」
那个笑容──
不是代表她接受了命运,不是后悔,也不是觉悟。
而是安详中带有恬淡的笑。
她的笑容十分满足。
「……为什么?」
安野想不透,无法理解。
为什么她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配合丈夫,伤害自己,变得满身疮痍,最后还将死在他人刀下。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满足呢?
夭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把视线转向叶春。
「能请您……答应我吗?在杀了我之后……」
然后又依序把视线投向安野和蓝阳。
──这个人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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