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洛家里外寻找洛云少爷都快掘地三尺了,只说老管家和护院等人将十岁的假少爷洛星儿平安护送到阳州舅家的揽月山庄后,受到主家的热烈欢迎。众多表兄弟和表姐妹的热情接待让洛星儿很快入乡随俗,这儿可比家里热闹好玩多了!
于是,揽月山庄的表兄弟表姐妹们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今天表哥陪她练武时摔断了左手臂,明天表弟和她练字时把要交给先生检查的自己的课业给泼了墨,上午表姐陪她逛花园不小心崴了脚,下午表妹和她吃点心笑得太开心差点噎死……时日久次数多了,舅家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这表少爷也太折腾人了,虽说大多数时候是意外,可凡是与她交好亲近的人都倒了霉,大家也就避而远之了。
洛星儿虽然顽皮,却聪明敏感,她察觉到大家对她的疏离,便闹着要回家去。舅家如释重负,又有些过意不去,出于补偿心理,于是装了两大车的吃食玩意和文房四宝随洛星儿回了望州。
回到家门口,却发现宅前挂着白灯笼立着白幡,下人们一身白衣丧服进出忙碌着。正发愣间,秦妈妈扑了过来抱住洛星儿。“星少爷,太太昨日心悸而亡,府里刚派人往阳州舅家报丧。现在家里没个主事人,好多事要星少爷拿主意呢!”
洛星儿眨眨眼,捏了一下大腿——痛!看来不是做梦!“母亲怎么会心悸而死?哥哥呢?”
“就是星少爷离家去阳州的时候,云少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夫人这阵子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昨天有人领赏来报,说是附近湖中发现一具泡得面目全非的少年浮尸,身上的衣服正是云少爷所穿的……太太一听,急火攻心,当场就倒下了。等请了大夫来看,已经来不及了!”
洛星儿只觉得浑身冰凉,十岁的她已知道生死意味着什么,慈爱的母亲、护她的兄长,一夕之间永远离开了她,她从此在这世上孤独无亲了!她为什么要去阳州舅舅家?如果她不去,也许就能避免这些悲剧了。
秦妈妈请来了洛家旁支的三叔公帮忙料理丧事,洛星儿有些呆愣地跟着跪灵、摔盆、送殡……她耳边似乎传来下人们和亲友们的窃窃私语……
“星少爷真是命硬,一出生就克死祖父和父亲,现在又克死母亲和哥哥,这下洛家只剩他一个了!”
“我听说这种命带刑克的孩子长大后自己反而能出人头地。”
“这种人以后估计还克妻、克子!”
“天啊!那就真的孤苦伶仃了!”
……
洛星儿杏眼含泪,向秦妈妈求证:“我真是大家说的不祥之人、命硬之人吗?”
“这……”秦妈妈犹豫了,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洛星儿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多少有些感情,不忍她伤心难过。“当然不是的,那些都是意外。”
料理完苏氏和洛云的丧事,洛星儿变得沉默寡言,不再顽皮惹事,秦妈妈心理既安慰又有些不安。
某个清晨,洛星儿悄悄离开洛宅,来到十里外慈济寺附近的归雁塔,爬上第九层,就往下跳……
“祖父、父亲、母亲、哥哥,我来了!……”洛星儿想开双臂,微笑。
“嘭!”
“不好了,有人跳塔啦!”
“快来人啊,有人快死了!”
……
洛星儿睁开眼睛,身上有些疼,表皮有些擦伤淤青,没有大问题。但看看被自己砸中的倒霉蛋,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惨状。
自己,砸死人了?
可自己明明是要自杀的!
老天爷不收自己,还害了别人?
不久,一名捕头带人追到归雁塔下,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作恶多端极其狡猾的cǎi_huā大盗石化宝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的俊俏少年一脸愧疚……
后来,洛星儿捧着知县大人奖赏的五十两白银回了家。
“秦妈妈,我压死了人,虽然他是坏人,但我总觉得心慌,怎么办?”
“慈济寺声名远播香火鼎盛,主持方丈更是佛法高深慈悲为怀,星少爷不如到慈济寺上香添些香油钱,有佛祖保佑就平安无事了!”
“好,那我把知县大人发的五十两白银全捐了。”
第二天一早,洛星儿在家仆的陪同下来到慈济寺,听着寺中僧人宏亮的诵经声,整个人如沐春光,渐渐平静下来,心情变得轻松闲适。
“住持方丈,我想为我故去的家人点几盏长明灯,需要添多少香油钱?”洛星儿向慈眉善目的老方丈诚心问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一片孝心,逝者必能安息。至于香油钱,全凭小施主心意。”
方丈旁边的明通小师父插嘴答道:“若是由寺中普通师父抄写生辰八字供于灯前并每日颂经,每一位逝者施主可捐十两香油钱;若是由住持方丈亲笔抄写和亲自颂经,则每位逝者施主可捐五十两银子。”
“我选五十两的,为四位家人各点一盏长明灯,一共二百两。秦妈妈,拿银子。”
秦妈妈奉上一个小匣子给明通小师傅。洛星儿双手递上一张写有四位家人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黄纸给老方丈。
老方丈接过来,看了看,忽然皱眉问:“小施主确定这位叫洛云的少年已不在人世?”
“啊?什么意思?”洛星儿懵了。
“老衲掐指一算,觉得他不是早夭的命格,这就怪了……”
“方丈爷爷的意思是我哥哥可能还活着?”洛星儿大喜过望!对老方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