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握住郑嬷嬷的手淡淡一笑:“从前的事儿就不必提了,过好现在就行了,倾颜只是举手之劳,嬷嬷不必挂在心上。”
郑嬷嬷的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颤抖地点头。
“劳烦嬷嬷唤冬锦进来。”倾颜道。
郑嬷嬷应了声“是”,就恭敬地退下了。
少顷,便见冬锦肿着眼镜进来。
“还不跪下。”倾颜板起脸怒斥。
她甚少有脾气,即便是重生,在旁人看来性情大变,也是很少发脾气,足以可见,倾颜是真的设计了。
倾颜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着冬锦,一时让冬锦压力大得缓和不过来,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姑……姑娘……”见倾颜良久不说话,冬锦终是忍不住唤道。
倾颜素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地微笑,可是,在冬锦眼中,是那样的冷。
“提心吊胆的滋味可还好受?”倾颜问道。
就好像被撮穿心思一般,冬锦脸色憋的通红。
“不好受吧!”倾颜咄咄逼人道,“你们几个被派到我这儿来,婶娘独独留下了你,想必你是个聪明的,那我便问你一句,值得吗?”
冬锦咬着唇,一声不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看起来是楚楚可怜。
倾颜附在冬锦耳边,幽幽道:“你看看秋锦,为了陷害我,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好好想想,你们的命在宋凤琴和慕倾蓉眼中算什么?”
冬锦终于忍不住害怕地哭出声来。
想到冬锦是个不小的隐患,倾颜继续道:“你们的命就是蝼蚁都不如,她宋凤琴可以一声不想,就将你们捏死,这次是秋锦,那么……下次呢?”
倾颜的声音犹如魔障,冬锦难受地捂住耳朵,痛苦道:“姑娘……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倾颜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是,突然恍了一下心神,她不自觉地扶额,身子一软,就晕了下去。
醒来之时,就看到何氏在默默擦眼泪,宋氏和慕倾蓉都来了。
“颜颜。”宋氏紧张的握住倾颜的手,“颜颜,已经睡了两天了,吓死母亲了。”
“颜颜,你祖母可吓坏了,去宫里请太医,谁知皇上竟让七皇子来给你看看。”显然何氏也觉得这一番恩宠太过,慕远征正在边疆征战,或者说这一番是为了做给慕远征看,可是也是让慕家置于险境。
倾颜不曾问自己病情,打从前世落水后,她就一直是经常晕倒,后来在进宫之后,在她恩宠无限之时,皇帝倒是不惜用珍贵药物吊着,这才慢慢好转。
老太太心疼的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都是祖母不好,明知五丫头身子不好,昨日又让你跪了那么久。”
倾颜牵强的起身,何氏忙的帮衬她一把,将枕头垫在身后,倾颜苍白的脸浮现出如清莲般清然地笑:“祖母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倾颜不怨祖母。”
老太太这才笑了。
“可不是吗?老祖宗可是真心疼五丫头的,五丫头这一番,可把我和你二姐姐担心死了。”说着,宋氏拿手绢就擦了擦眼泪,看起来还真是一位好婶娘。
老太太嗔怪道:“我这才好呢!你又开始了。”
宋氏立刻破涕为笑,自责道:“老祖宗说得是……瞧我,可真是担心坏了。”
倾颜看着宋氏那虚假的嘴脸就心烦,何氏的嘴脸略微抽了抽,轻轻抽开握住倾颜的手,和倾颜相视一笑,就走到了外室。
苏宁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堂堂七皇子,竟然要给一个臣子的女儿看病,这一番他的那些个兄弟知道了,还不笑话死他。
何氏对着苏宁城就是一礼:“有劳七皇子了,小女已经醒了,劳烦七皇子开个药方。”
他苏宁城有个怪癖,他医人看心情,若是决定要医的,就必须医好。
虽是满心不情愿,苏宁城还是冷哼一声,道:“夫人,医生看的就是望闻听切,还请让我替令媛把脉再开方子,本皇子可不想坏了我神医的名声。”
“这……”何氏有些踌躇。
她倒是没什么的,只是担心老太太,倾颜终究是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
苏宁城可没那么多的耐心,见何氏犹豫,就不悦道:“本皇子还不情愿看这个病呢!”
“母亲……请七皇子进来。”倾颜的声音传来。
倒是让苏宁城恍了恍心神,那声音,很是好听,就如一往清泉,清凉中透着柔和,莫名的划过人的心间,使人很是惬意。
见倾颜说话了,想必是倾颜和老太太已经说好了,何氏这才客气道:“七皇子这边请。”
见有生人男子,慕倾蓉早已退下。
倾颜帷帐垂下,仅露了一只玉璧在外面。
苏宁城倒也不忸怩,直接就抚上了倾颜的脉搏,嘴角略微浮现出一丝冷笑,一闪而过。
“把她平时的药给我看看。”苏宁城一点也不客气对何氏道。
考虑到来人身份,和来做的事情,何氏虽不高兴,还是让郑嬷嬷去取倾颜往日的药。
老太太满心的焦急,担忧问道:“老身的孙女儿怎么样了?”
苏宁城冰冷答道:“待我看了药渣再说。”
宋氏牵强一笑:“难道是五丫头的药有问题?”
宋氏那番嘴脸他苏宁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苏宁城冷哼一声,理都懒得理他。
郑嬷嬷寻来药渣,苏宁城只是略微恍了一眼,便道:“我重开张药方。”
接着,对倾颜道:“以后莫要吃凉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