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心里一阵翻涌,升起一股凉意。
郑嬷嬷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是默默放了一盏茶在倾颜手边。
郑嬷嬷想了想,还是道:“活在这官宦之家,不就是这样吗?说到底为的,都只是自己的利益,姑娘且想开些。”
道理,倾颜未尝不明白,可还说忍不住恶寒,究竟……可以相信什么?
“姑娘也别多想了,咱们活着,不就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吗?若是旁人背后插刀,姑娘大可背放暗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何须跟自己过不去。”郑嬷嬷又道,这话也是踏实话,是啊,何必为难自己。
倾颜叹了一口气,低声重复着郑嬷嬷的话:“是啊!保护身边的人我……”
次日进宫的时候,倾颜特地带上了那个破的珍珠手钏,精心让郑嬷嬷收好,便和郑嬷嬷一块儿进了宫。
倾颜在一旁帮慕倾颖换好了礼服,便就跟着内侍去了太和殿。
先由臣部,鸿胪寺官员在太和殿内正中设节案, 慕倾颖册案放于左旁,同时, 内监在被慕倾颖的宫内正中设节案一张,香案一张.
先设彩亭(放圣旨册宝用)于内阁门外,亭前黄盖一柄,御仗一对,礼部官员放册宝于彩亭内,由中路入太和门,至太和殿阶下,彩亭放在阶下.臣部堂官,内阁学士捧节,内阁,臣部官捧册,依此由中阶入太和殿内,将册宝放入节案上。
惠妃站在倾颜身边,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颖贵妃娘娘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熬出头了。”
倾颜叹了一口气,也是点了点头。
只是,这宫中,如何能算出头。
倾颜盯着惠妃,她真心不敢相信,会因慕倾颖册封贵妃。欢喜落泪的女子,其实不过是虚情假意,可那镯子里的麝香又怎么解释?
“慕家五姑娘何故这般看我?”惠妃诧异问道。
倾颜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无事,只是看着娘娘觉得投缘,感谢娘娘多年同颖贵妃不离不弃。”
惠妃握住倾颜的手,摇了摇头:“我也是与颖贵妃投缘罢了!她既叫我一声惠姐姐,我惟有做好了,才不负这个称呼。”
如果不是铁证如山,倾颜真的是一百个不信惠妃会害慕倾颖。
若不是这次慕倾芝蓄意报复一下倾颜,恐怕今生倾颜再怎么样力挽狂澜都救不了慕倾颖了。
“咦?俪贵妃呢?”倾颜问道。
惠妃神色一愣,随即又用笑容缓和气氛:“好端端的提她作甚?按理说这样的日子,她该来下的。皇上也该到的,她却说病了,这不,皇上就过去了,说晚点到。”
倾颜笑了笑。她还是与前世一样,活得随性,一切手段放在明面之上,光明磊落,嗔痴怨恨坦然,一颦一笑,倾倒众生。她是戏子,却也是这个皇宫之中,活得最明白的人。
前世,被迫敌对,今生,她慕倾颜。却是希望可以同她俪贵妃如多年不见好友一般把酒言欢。
“咱们还是看颖贵妃的册封礼吧!兴许不日娘娘也会总得着的。”倾颜不动声色转开话题。
惠妃却是拿起手绢,掩唇轻笑。
此时,正副使及执事官在殿内,东侧面西站立。
钦天监官员报吉时道:“良辰已到。”
鸿胪寺官引正副使到节案前,行一跪三叩头礼.大学士捧节授给正使,正使跪授. 内阁,臣部执事官捧册,由中阶下,将册宝放入彩亭内.正使持节前行,副使随行.臣部官前引,校卫昇彩亭,由太和门中门出协和门,至内宫的内右门或内左门,门前,正使捧节,将节和彩亭授于宫内太监.
慕倾颖穿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 礼服在宫门内右侧站,等内监将册宝放入节案上后, 慕倾颖随后入宫内。
女礼官执侧道:“妃跪。”
慕倾颖跪,看着宣册的女官。
宣册之人倾颜认识,是皇帝的奶娘。也是皇帝乾清宫的掌事姑姑,看来皇帝是极为给慕远征面子的。
惠妃看着也是直点头,赞道:“想不到皇上竟是这般重视,请来了如意姑姑。”
“宣册!”
宣册女官捧册文,,庄重道道:“ 存有懿范,没有宠章,岂独被於朝班,故乃亚於施政。可以垂裕,斯为通典。故颖嫔慕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庭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法度在已,靡资珩佩,躬俭化人,率先絺绤。夙有奇表,将国正位,前后固让,辞而不受,奄至沦殁,载深感悼。遂使玉衣之庆,不及於生前;象服之荣,徒增於身后,可赠颖之贵妃,宜令所司,钦此。 ”
“授册。”太监高呼一声。
宣册女官恭敬捧册,授侍左女官,女官跪接,授慕倾颖,慕倾颖授后,转交侍右女官.女官跪接。
“行礼。”
慕倾颖对皇后行六拜三跪三叩礼
“礼毕。”
内监持节出宫,慕倾颖送内监至宫门内右册!
而后,便就拜别了皇后。
大典虽是给了慕家脸面,甚至半幅皇后仪仗,只是,皇帝至始至终都不曾出现。
慕倾颖有些失落,也高兴不起来。
倾颜隐约明白了什么,可,终究,无法说出口。
“咦,怎的不见你戴本宫送你的珍珠手钏?”惠妃挑眉问道。
倾颜一怔,没想到惠妃会主动提起,索性迎上惠妃的目光:“倾颜向来不喜外在之物,再者娘娘之物,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