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大公子游学归来,这可惊动了京城的一众朝臣勋贵。
这不楚同知才回来没几天,国公府就快被人踢破了门槛,每日来登门拜访的人如过江之鲫。
来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家中皆有未嫁之女。目的也很明确,楚同知正值适婚的年龄又尚未娶妻,若是能攀上魏国公府的高枝何愁仕途不顺。
这日一早,又有人来登门拜访。
国公府的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若只是稍有些身份的人也只能走一旁的侧门。可是今日来的这位不同,国公府大开仪门,魏国公楚成勋更是亲自出门迎接。
来的人是谁呢?不是别人,乃是当朝三司使郑杭。
其实若是只论官位品级的话,三司使郑杭并不比魏国公低,但就算你官居一品位极人臣,若是连半只脚都踏不进勋贵的圈子,那在这京城之中就始终只能低人半头。
“郑大人,数日不见一向可好啊?”
三司使郑杭的轿子才刚停稳,魏国公楚成勋便如见了多年老友一般迎了上去。
其实他们两人虽然同殿称臣,但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接触,论交情更是没有半分。
“让国公您惦念了,我这把骨头勉强还算可以,比不得国公您啦。”
打轿子上下来的是一个面容清瘦老者,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但打理的一丝不乱,腰背微驼但走路步伐极稳,看起来可与他自己嘴里说的勉强可以并不沾边。
“郑大人说笑了,我这身子骨哪里能和您比。”两人边说着边往府内走,“我已命人在书房内摆下茶果点心,郑大人不如同我移步书房一叙?”
一听说要去书房,郑杭脸上笑意更盛,看来今日自己所求的事情成了,现在就是不知道魏国公这头狮子要张多大的口了。
要说为什么郑杭能如此料定,是因为这在哪待客自有它的一番说法。若是无心长谈或者说谈的都是些无关痛痒之事的话,那请人到待客厅也就是了,而请人去书房一叙,那便是有意详谈或要谈些不足为外人所知的事了。
“哈哈,那我今日就叨扰了。”
“这是哪里的话,郑兄那便请了!”
“楚兄请!”
二人来到了楚成勋的书房之中,分宾主落座之后,楚成勋挥手示意让丫鬟小厮们全都退了下去。
“在此之前便听说魏国公喜好收藏书画,其中不乏些名作孤本,今日一见更胜闻名。”郑杭端详着满墙的书画,夸赞之词不绝于口。
“附庸风雅,附庸风雅而已,哪里能有什么名声。”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寒暄过后,楚成勋正色道:“郑兄今日来此,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郑杭点了点头,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楚兄,我今日听闻令郎楚同知在外游学已满三载,如今归来后文采武艺俱是上乘,容貌人品更称得上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的是,令郎如今可曾有中意之人啊?”
这几句话说的楚成勋心中极为受用,但脸上仍是一副疑惑之色。
“我儿同知游学归来不过区区数日,在此之前也是一直醉心于书画武艺,不曾有中意之人,但不知郑兄为何提及此事。”
“我有一女,年方二八名唤婉儿,有意高攀令郎一番。”
郑杭说这话时脸上笑容丝毫未变,但心中却已是暗暗发恨,心说:“’楚成勋啊楚成勋,你在这装的是个什么糊涂,非要我如那媒婆一般自荐女儿,当真是可恨。”
仿佛刚刚想通一般,楚成勋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后又一番思索道:“原来如此,郑兄竟是为了这事而来,这有何难?等改日我同我儿说说,叫他许下聘礼前去提亲便是,谈不上什么高攀一说。只是我儿如今仍是白丁,身上尚没有半点功名,只恐怕委屈了令千金啊。”
这句话还真给郑杭问住了,想了半天不解其意于是不解道:“哦?楚兄您身为国公可说位极人臣,令郎若是想求取个一官半职,又哪里称得上是什么难事?”
楚成勋连连摆手道:“唉……郑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虽位居国公官拜丞相,但手中所携官缺皆是大小黄门一类,旁人虽然谓之清贵,但你我知道此等官职若没有些积淀,极难胜任啊……”
说到此处,楚成勋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我同殿称臣,应当知道圣上最忌任人唯亲之事,所以说……”
听到这里,郑杭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些眉目,便顺着往下问了一句。
“不知楚兄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什么规划?”
楚成勋则是故意摇了摇头道:“哪里有什么规划,唉……郑兄不知,我这些日子为了此事都快愁白了头啊,郑兄可有什么见教?”
“见教谈不上,”郑杭呵呵一笑,“不过想法倒是有一个。”
“哦?郑兄说来听听。”
郑杭捋了捋胡须道:“刚才听了楚兄的话,确有道理。那黄门郎虽然清贵,但终是个虚职,况且没有足够积淀的话恐会落人口实,不如您让令郎来我手下任职如何。”
楚成勋眼中一亮:“郑兄手下可有合适我儿的官职?”
一看楚成勋如此反应,郑杭便知道自己这是说对了,于是点了点头道:“楚兄也知道,我官拜三司使,主管三司之事,不巧手下盐铁司有一司胄、铁二案的判官太过老迈,前些日子告老还乡,现下正是空缺。若是您与令郎不嫌弃这盐铁判官品级低的话,这倒是不失为是一个好位子。”
“哈哈,”楚成勋闻言